姝晏又樂嗬嗬的笑開,親手扶起剛剛屈身行禮的千麵,道:“這才是我的好千麵嘛,獎勵你明天吃肉!”
姝晏拿過兜帽鬥篷給自己套上,邊套邊說道:“回去吧,再不回去江欲該醒了。”
“主子……”
千麵急急開口,試圖,改變點什麼。
“千麵!”
姝晏冷聲打斷,這時她兜帽鬥篷也穿好了,定定的看著千麵,冷聲道:“你逾越了。”
說罷,攏好兜帽,大步離去,獨留千麵一人愣愣的站在原地。
月色之下,一望無際的花朵隨風搖曳身姿。
夢幻的花海裏一座孤獨的墳墓都染了幾分暖色。
姝晏將手中一朵嬌花放至那奢華的墓碑前,良久轉身離去。
走了不過百米,都還未走出這花海,姝晏就哇的吐出一口黑血,暗色裏還有讓人瞧不見的黑氣絲絲縷縷的縈繞最後消散。
姝晏穩住身形,手中幻化出玄天劍,解了身上的兜帽,低垂著頭,像是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好半晌,在這寂靜的夜裏才聽得“呸!”的一聲,姝晏將口中的殘血吐幹淨,緩緩抬起頭,死死的盯著一個方向。
聲音森寒又帶著幾分玩味,手指自剛剛撐在腰間緩緩爬上心口的位置:“體內這鬼東西的確厲害,就是不知道……”
此時姝晏手中的玄天劍已經凝滿了靈力,氣勢磅礴得讓周圍空氣都微微扭曲。
她那被血染得黑紅的唇瘋癲的揚起,張狂又邪妄。
“不知道孤肉身破散,神魂俱碎,爾等,又當如何!”
邊說,姝晏手上也跟著動作起來,十階修靈與十階馭獸之力一齊使出,玄天劍帶著磅礴的靈力毫不猶豫的捅向她的心口。
千鈞一發之際,一把劍攔住了姝晏的劍,避免了姝晏血肉橫飛的血腥場麵。
姝晏借勢直接將劍揮向來人,那人好似沒料到姝晏會毫不猶豫的反擊一般,一時不察,手臂被劍氣劃出一道口子。
姝晏那一劍就好像是本來就打算揮向那人一樣,劍尖從姝晏轉向來人,快到幾乎看不見殘影。
如此,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那人不僅不生氣,語氣還帶著幾分欣慰之意,“晏兒還真是從來沒有讓為父失望過,如今倒是算計起我來了。”
不錯,此人正是姝晏那失蹤多年的好父親——姝亦恒!
姝亦恒一身暗紫錦袍加身,銀色暗紋是他身上唯一的亮色,饒是他已然中年卻仍舊豐神俊朗,姝晏與他生得七分像,明明是親生父女,他們之間卻比陌生人還陌生。
姝亦恒本以為會在姝晏臉上看到類似於驚訝、不可置信等神情,顯然他又一次低估了他這個女兒的聰慧了,姝晏這模樣毫無疑問早就猜到幕後之人是他了。
姝晏就這麼淡淡的看著姝亦恒,不悲不喜,好似死物。
大抵,是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