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布焦急的在房間中走來走去,地麵都快要被他磨下去了一層。
他隻是這處匪寨的一個小管事,連個首領都不是。
而這個地方原本也不是匪寨,叫匪寨都是抬舉了,隻不過是他們找的方便又隱秘的地方。
目的當然是為了和北朔的往來。
本來一切都好好的,哪能想到禍從天降。
正好是今年秋季交易的時候,偏偏趕上了州牧要剿匪。
若是平時,大不了束手就擒,他們這種小人物,州牧也不會放在心上。
大人稍稍吩咐一聲,隨便哪個手下都能想法子把他們弄出來。
可偏偏攤上這個時候,北朔人被堵在了匪寨,寨中五百多的優質戰馬,藏都藏不住。
私通外敵,這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禍。
偏偏代表大人前來交易的杜介是個酒囊飯袋,除了在北朔人麵前裝天朝上國人,一點用都沒有。
都快大禍臨頭了,剛才還想著跟北朔人討價還價。
討你M啊……
這個時候還不跑,等著被抓住雞飛蛋打嗎?
客院中,一個髡頭披毛毳的北朔人正沉著臉坐在主位。
手指摸索著精美的瓷器茶杯,眉頭皺的死緊。
“西乎日奧都大人,阿力回來了。”這時門突然傳來一聲稟告打斷了他的思路。
“讓他進來。”西乎日奧都坐直了身體看向門外。
“大人。”一個跟西乎日奧都一樣的發型,但是衣著不一樣的威猛男人推門而入,撫胸行禮。
“打探到什麼了?”
“的確如那些中原人所說,山下來的是一支千人輕騎。”
“戰力如何?”
“中原人孱弱,戰馬也是劣等的,就算有千人之多,也不足為懼,他們攔不住我們,大人什麼時候想走我們隨時能走。”
“哼,走?為何要走?杜介那頭豬還想跟我討價還價,這次讓他把所有東西都吐出來。戰馬他們就別想要了,他們帶來的鹽鐵我們也要笑納了,省的落入陸堅的手中。”
“可是大人,你不是說要給那邊增加些戰力,讓中原更快亂起來嗎?”
“此一時彼一時,這些東西就算給他們了,你以為憑這些弱雞守得住?再說我北朔有最大的馬場,最優的戰馬,他裘都想成事,是他求我們,這一次就當是收之前那些次的利息了。”
西乎日奧都讓人去照看戰馬,同時密切關注山下的動靜。
而此時同時被嚴布和西乎日奧都念叨的杜介也同樣不好過。
他沒想到之前多次和北朔交易都那麼順利,這次為何會這麼難搞。
北朔不是蠻荒之地嗎?那裏不是缺鹽鐵嗎?隨便一點粗鹽和軍中退下來的廢舊重鑄的武器都能換很多的皮毛肉幹,怎麼這次就談不下來了呢?
眼看陸堅的人要堵到家門口了,要是再不把這裏的事情處理好抽身離開,可就不妙了。
杜介看著眼前火盆中熊熊燃燒的火焰,眸光在火光中明滅不定。
這些交易的賬冊還是不能留,萬一被陸堅或是公叔家的人拿到,對大人來說就是解釋不清的事情。
可是這次讓他按照正常的價格購入這些戰馬,杜介打心底裏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