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竟安這兩天沒有睡覺,看到賴氏集團姓周了,他特地去請教了自己的老師。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老師讓他們先把屁股擦幹淨,再拿著現有的過日子,這就是錢家最好的出路。

但是他們怎麼甘心?

錢竟安重重捶了一下桌子,憤怒地說:“爸,要不我們把他們兩個殺了?”

錢易寧伸手阻止:“事情到這個節骨眼上,我們殺不了他們。當務之急是跟周庭樾談條件,把你哥救出來。”

錢家的勢力在邊境這邊,如果錢竟衡被關押在邊境,他們輕而易舉就可以救出錢竟衡。

但關押在京都,那是周家的地盤,如果不把錢竟衡救出來,錢竟衡隻有死路一條。

錢允憤憤地跑到薑怡住的地方,把薑怡罵了一通。

在她看來,錢家投資失敗,搞得家破人亡,跟薑怡這個衰神有一定的關係。

“告訴你,我哥被抓了,錢氏也快要姓周了,你的複仇計劃泡湯了。”

薑怡這段時間精神有點問題。

有時候砸東西,有時候胡言亂語,對著空氣說她知道了,她悟了。

有時候就站在樓頂呆呆地看著天空。

照顧她的阿姨怕她掉下去,就把她關在房間裏,不讓她出門。

薑怡不能出去,除了下床吃飯,一直躺在床上。

她腦子裏有太多東西,那些忘記的沒有忘記的,全都湧出來。

她用筆寫寫畫畫,最後得出了一個肯定的結論,她和薑晞都重生過很多次,她記憶混亂,所以隻清楚地記得前兩世。

怕記混了,她還寫在筆記本裏,提醒自己。

每一世人生的過程都不一樣,但最後結局是一樣的:她贏,薑晞輸。

而這一世薑晞那麼容易就贏了她,是因為薑晞清楚地記得那些過程。

她要找薑晞問個清楚,但阿姨一直把她關在房間裏,不允許出去。

好在錢允跑過來找她了。

她才不會管什麼錢竟衡死不死。

因為她已經找到重啟這個世界的辦法了,那就是讓薑晞死。

隻要薑晞死,她又會回到五歲的時候。

錢允看著架在脖子上的刀,以及薑怡神神叨叨神經病的模樣,當初就應該不顧錢竟衡的反對,把薑怡關進精神病院才對。

薑怡對站在前麵戰戰兢兢的阿姨說:“打電話給薑晞,讓她來見我。”

錢允心說,傻比,到現在還不明白自己是什麼身份,讓別人來,別人就來嗎?薑晞估計恨不得希望她死。

阿姨按照薑怡的指示,顫顫巍巍地撥了薑晞的號碼。

那邊接通了,卻沒有人接聽。

阿姨又打了一遍,終於通了。

“您好……”

聽筒裏傳來薑晞的聲音。

她跟周庭樾剛下飛機,準備去酒店。

邊境這邊沒有想象的落後,街道很幹淨,看起來是個宜居的城市。

“薑小姐,我是照顧薑怡小姐的阿姨,她想見你一麵。”

薑晞看了周庭樾一眼,周庭樾聳了聳肩,眉毛一挑,隨便她的意思。

薑晞說:“有什麼在電話裏說吧。”

“薑怡小姐說,這件事很重要,隻有你能知道。”

“哦,是嗎?”薑晞大概明白了薑怡要說什麼,“她在哪裏?”

“薑怡小姐讓你到……”

阿姨報了個地址。

周庭樾從文件裏抬起頭,讓司機調轉車頭。

薑晞到的時候,看到門口圍著一群警察。

她還以為自己走錯地方了,有個警官走過來問她:“是薑小姐?”

薑晞說是。

警官告訴她,薑怡劫持了錢允,現在在樓頂等她。

這棟別墅十幾米高,掉下來不死也會重傷。

警官交代了薑晞一些注意事項,就讓她上去了。

薑晞看到薑怡的時候,差點認不出她。

薑怡形容枯槁,像個常年躺在床上的老煙鬼,看不出當初的漂亮美麗,不過眼中的野心倒是一點都不少。

小說裏,她們好勝心強,踩著所有人搞事業、爭家產,明裏暗裏鬥了那麼久,誰輸了都會恨不得生吞活剝對方。

錢允的脖子滲出了血,沿著刀片流淌,染紅了薑怡的手。

一開始錢允還能底氣十足地罵薑怡,直到她看到自己的血滴到地上,開始害怕了。

看到薑晞來了,錢允立即讓薑怡放了她。

“有話快說。”薑晞說。

“薑晞,你別得意,你隻是暫時贏了我。”

薑怡壓著錢允慢慢靠近薑晞。

然後推開錢允,用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不許警察靠近。

薑晞站在原地,冷冷地看著她。

“你肯定看過我的筆記本了。”

薑晞實話實說:“想看,但是它被朱坤陽偷走了。”

“嗬,你重生那麼多次,隻有這一世贏了我。”

“你應該去精神病院看看。”

“想偷我的筆記本?後來我寫了本假的,全是關於你的事情。你下藥爬周庭曜的床。跟朱坤陽結婚,下藥爬朱坤陽的床,你婚後怎麼討好朱坤陽,要是周庭樾知道這些事情,不知道他會不會跟你離婚?”

看到薑怡露出小人得誌的笑,薑晞靠近她的耳邊,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

“你知道嗎?我的世界跟你的不一樣。不管你在我的世界裏重生多少次,不管是不是你的每一世都不一樣,都逃不出我的世界。我每天晚上都能看到你們所有人要做什麼,都能看到你們的思想。”

薑怡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你騙人!”

薑晞露出一個不可察覺的微笑,這個微笑隻有薑怡能看見。

薑晞的笑太詭異,薑怡害怕地不由退後兩步:

“今天,一切都結束了。隻要你死,這個世界就會重啟。”

薑怡突然從懷裏掏出槍,對著薑晞。

嘭一聲,卻是薑怡的身體倒地。

警察衝上來,很快包圍了薑怡。

警官問薑晞有沒有事?

薑晞搖了搖頭,不知道是不是剛才子彈擦過她身邊,讓她有點恍惚,全身像突然被抽沒了力氣。

她用力眨了眨眼,瞬間就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擁住。

“還能走路嗎?”周庭樾溫柔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薑晞頭越來越暈,意識好像也被抽空。

她緊緊抓住周庭樾的手臂,感覺身體突然騰空,迷迷糊糊地聽見周庭樾說:

“你的臉色很蒼白,我抱你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