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親家見麵,陳麗婷也不想給對方家長留下家庭不和睦的壞印象,不然沈梓妍以為她是惡婆婆,所以也難得地幫薑晞說了句好話。

“梓安,我們家小晞手藝很好的,快嚐嚐。”

沈梓安看著薑晞眼底的得意囂張,真想撕開薑晞惡毒的嘴臉,讓大家看看她的真麵目。

薑晞拿托盤的手還懸在空中,端久了也會累,沈梓裕圓場道:“梓安也許今天不想吃烤肉,我來幫他吃掉。”

薑晞無奈地點了點頭,把盤遞給沈梓裕。

沈父卻阻止:“讓梓安吃。小晞的心意,不能說不想吃就不吃。梓安,你也是。快三十了,還像個小孩子,鬧脾氣也要看場合。”

薑晞說:“要不梓裕哥吃一半,梓安吃一半。”

薑晞拿起旁邊的十串牛肉放到沈梓安盤裏。

沈梓安在沈父和沈太太的逼視下,幽怨地拿起一串,放到嘴裏的時候,他聞到了辣椒的辛辣。

嚼了兩下,果然,他嘴麻了。

沈梓裕卻吃得津津有味,連連稱讚:“小晞的手藝是跟家裏的廚師學過?”

薑晞說:“昨天我臨時抱佛腳,看了別人的視頻學的。”

沈梓妍越看越迷糊,二哥不停地喝水,大哥卻一口氣吃完了薑晞姐烤的肉,難道味道還不一樣?

薑治小聲地說:“你二哥肯定得罪我姐了。以後他會跟我一樣,沒有好日子過。我姐會逮著機會就報複他。”

沈梓妍看到薑晞清澈的眼睛,再想到平時薑晞對自己的好,怎麼都聯係不到薑晞是個睚眥必報的人。

隻能認為薑治是故意往誇張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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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謝謝惠顧。”服務員小姐甜美的微笑,把精致的盒子遞給盧振。

盧振打開盒子再次看了一眼,兩克拉的紅寶石,鑲嵌在精美的戒托裏,今晚上跟張鍾靜的吵架應該可以停止了。

從店裏出來,他抬頭看看陽光明媚的天空,似乎把這段時間的陰霾都驅散了。

盧振穿過幾條街,來到巷子口的一家快餐店,點了一份二十塊的麵。

珠寶店那裏屬於商業繁華區,消費高,附近吃飯人均一百,而走幾條街就可以節約八十塊錢。

服務員把煮好的伊麵放到盧振麵前,冒著熱氣的麵條還能聞到蔥花的香味。

他趁熱快速地往嘴裏送麵,沒嚼幾下就吞了下去。

不到兩分鍾就把麵條吃完了,捧起碗大口大口把湯喝光。

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震動兩下,他放下碗,從兜裏掏出手機。

“喂。”

“盧總,海外貿易公司那邊轉了五百萬的配額調劑款到我們這邊,想找你簽個字。你什麼時候回來?”

盧振抽了張桌上的紙巾,擦幹淨嘴邊的湯漬,這才說道:“半個小時到公司。”

從快餐店出來,他快步往剛才的珠寶店走去。

他的汽車停在珠寶店的停車位上,購買珠寶的客戶可以免費停車。

這邊停車一個小時就要收八塊,不滿一個小時也收八塊,半碗粉錢就出去了,他是舍不得的。

拿車的時候,他在停車場看到了一位長得像張鍾靜的女人。

不敢確定那是張鍾靜,是因為張鍾靜挽著一位大腹便便的男人。

盧振把剛買的戒指放到車上,一路尾隨他們到了珠寶店。

在女人轉過臉來,低頭挑選珠寶的時候,盧振腳下一軟,踉蹌了一步,撞到玻璃門上。

“先生,你沒事吧?”保安及時扶住了他。

張鍾靜抬頭往保安的方向看去,隻見保安筆挺地站在門口,那邊並沒有別人。

她對旁邊的男人溫柔一笑,臉上的細紋讓她增添了一些歲月的韻味,繼續挑選首飾。

買完首飾,張鍾靜跟男人一同到飯店,選了個靠角落的地方吃飯。

男人看到張鍾靜對剛買的首飾愛不釋手,已經戴到手上,問道:“你老公平時沒給你送過禮物?”

張鍾靜嫌棄地說:“他就是個隻懂上下班的窩囊廢,哪懂什麼浪漫。”

男人開心地笑了:“窩囊廢你還跟他生活了二十年。”

張鍾靜說:“以前年輕的時候想過離婚,現在孩子大了,怕父母經受不住打擊,就將就著這樣過吧。”

跟盧振生活,雖然不會大富大貴,但也不會餓死,其實還是比很多男人要強的。

最主要的,是盧振脾氣很好,其他男人不會像盧振一樣將就她。

男人說:“他作為開升的財務經理,工資不夠你花?”

張鍾靜說:“他那個人老實巴交,不像別人會賺外快,每個月就領那點工資。兩個孩子要讀書,我又要買衣服化妝品,七七八八下來,家裏哪剩什麼錢。”

家裏剛買的那三百平房子,也還要還房貸,張鍾靜覺得生活都快要窒息了。

兩人吃飽後,又到樓上開了一間房午睡。

盧振不知道自己怎麼從飯店到車上的,副駕駛座的珠寶就算在昏暗的停車場裏,也十分醒目刺眼。

他眼眶猩紅,猛地抓起盒子,砸到旁邊的柱子上。

盒子耐摔,寶石並沒有掉出來。

隻不過包裝外的絲絨布被粗糙的柱子擦出了幾條小口子。

他省吃儉用買來的寶石,不過是別人隨手一揮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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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點,張鍾靜回到家,意外看到盧振不再像平時一樣,饅頭就著鹹菜,或者是泡麵就鹹菜,而是煮了一桌子的菜。

張鍾靜確定今天不是誰的生日,也確定今天不是過節,氣不打一處來。

把包掛到架子上,她大步朝正在吃飯的盧振吼道:“你中彩票了?今天煮那麼多菜?家裏窮成這樣子 ,你知不知道節約啊?”

盧振卻不像平時一樣沉默不語,而是語氣平淡地說:“今天不用加班,回家路上就順便買了菜。打你電話你也不接,我自己先吃了。”

那時候張鍾靜還在飯店客房裏,不好接盧振的電話。

“我早跟你說了,七點我不回來,就是跟朋友們在外麵吃。你給我打電話,我也聽不見。”

張鍾靜邊說,邊拿起桌上的保鮮袋,把沒動過的菜套好放到冰箱裏。

“我告訴你,你少吃點。今晚上你把那盤大白菜吃了,剩下的留著慢慢吃。兒子女兒需要用錢的地方多的是。”

盧振放下碗筷,聞到了酒店常用的沐浴用品,他的胃裏一陣翻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