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晞今晚喝了很多酒，回家的路上一直摟著周庭樾。
頭暈暈沉沉的，她的鼻音有些重。
“你說薑怡找了錢竟衡，為什麼還比之前憔悴？”
“剛才我上洗手間，發現她身上有傷疤。”
“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避嫌，在宴會上，薑怡不敢看錢竟衡，好像怕我們知道他們的關係似的。”
“不對，我覺得她的眼神像怕錢竟衡吃了她。”
薑晞可能是真的喝多了，以前不會絮絮叨叨說這麼多話。
周庭樾看到她雙眼閉著，紅唇一翕一合，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臉。
薑晞不滿地皺了皺眉，嘴巴剛張開要說什麼，下一秒沉沉睡過去。
話筒突然傳來前麵駕駛座劉淵的聲音。
“二少爺，錢家的車在後麵。”
於是劉淵按照周庭樾的指示，靠邊停了一下。
後麵錢竟安的車上來，降下窗戶，跟周庭樾打招呼。
看到周庭樾托著薑晞的臉靠在自己懷裏，細心地護著薑晞睡覺。
怕打擾薑晞，錢竟安用口型打了個招呼。
周庭樾笑了笑，在對方的汽車玻璃上，看到了盧泛蓉的臉。
盧泛蓉本來是想坐沈梓安的車，但沈梓安又不知道跑哪裏去了，找不到人影，她也不能厚臉皮去問。
沈梓妍讓沈家的司機送她回家，錢竟安說順路，她就坐了錢竟安的車。
盧泛蓉覺得錢竟安人很好，至少在這次宴會上，有錢竟安帶她，她沒有那麼拘束，玩得很開心。
“周總和太太很恩愛。”錢竟安說。
“是啊，從周總讓他爺爺去薑家提親，再到周總讓人到薑家門口迎親，每次都是我們京都最大的新聞。”
“你呢？談過戀愛嗎？”錢竟安輕飄飄問了一句。
“啊？”盧泛蓉搖了搖頭，“沒有。”
“喜歡沈梓安？”
錢竟安直白的話，讓盧泛蓉有些不知所措。
錢竟安忽然笑了幾聲:“要不換個人喜歡？”
這話很曖昧，盧泛蓉支支吾吾地不知道怎麼回答的時候，錢竟安又用隨意的口吻說:“開玩笑的。不過沈梓安不是什麼良配。像我們這種人，都不是什麼良配。”
盧泛蓉知道他們這幫有錢的公子哥生活奢靡，做的事情有時候還不如畜生。
但還是反駁說:“我感覺還是有很多潔身自好的人，比如，比如……”
比如沈梓安，但是這個名字盧泛容說不出口。
像薑治跟周庭樾，至少她從來沒有聽到過他們兩個的花邊新聞，連曖昧的異性都沒有。
薑治那個人，更是一心放在沈梓妍身上。
錢竟安不置可否地點頭。
盧泛蓉回到家，剛拐進大廳，一個陶瓷杯就砸到她腳邊，果汁濺到她的腳上。
“小舟跟人打架，還不是因為你。”
“你有什麼資格教訓他？”
“回來就知道吃吃吃，你看你，頭發禿了，幹巴瘦得跟老頭，錢也沒有，說了讓兒子去國外的名校，臨了又變卦。”
盧振坐在桌邊，桌上是一碗吃到半的泡麵，還冒著熱氣。
盧泛蓉不用想，也知道張鍾靜又去玩了，盧振加班回家，為了節約錢，自己泡麵吃。
剛才灑地上的果汁，是盧振前幾天參加同事聚餐，剩下了自己帶回家的。
盧泛舟腦袋上綁著個紗布，臉色有些蒼白。
盧振之前答應會送盧泛舟出國留學，後來又說現在經濟不景氣，讓盧泛舟在國內讀，這樣盧泛舟可以不用那麼辛苦。
盧泛舟早前就在同學朋友圈裏說自己要出去留學，現在大家知道他隻能留在國內，有的人就吐槽他說大話，虛榮。
盧泛舟氣不過，跟人打起來了。
之後被一起叫到了老師辦公室寫檢討，叫家長。
盧泛蓉想起自己在宴會上被沈梓安冷落，想起沈梓安跟自己的差距，想起自己生活在這種雞飛狗跳的家庭，想到自己有這樣差勁的父母。
她明明長得漂亮，明明學習成績好，明明循規蹈矩生活，為什麼老天爺要這麼對她？
在張鍾靜又吼盧振窩囊廢的時候，盧泛蓉哭著喊道:“有你們這樣的爸媽，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痛苦。從小你們就開始吵架，吵架，吵架。每天有吵不完的架。生活在這個家庭很壓抑，我再也不想回到這裏了。你們給我錢買房子，我自己搬出去住。”
盧振看到歇斯底裏的女兒，心髒像被錘子錘打，難受得不敢看女兒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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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館。
薑晞穿著灰色風衣，坐在窗口邊，一眼可以看見街的盡頭。
幾個平常到不會引起任何人注意的過路人，左右看了一圈，才若無其事走進咖啡館。
偵探先生說:“你今天多了兩條尾巴。”
薑晞知道別人跟蹤她，大概也知道誰派來的人。
但對方經過特殊訓練，不是她這種隻有一點偵察意識能甩得掉的。
偵探推了份文件過來，薑晞打開封麵，“親子關係鑒定報告”幾個大字特別醒目。
她往下看鑒定結論，倒是意外這個結果。
不過不管是不是真的，得到滿意的答案，就是她要的答案。
薑晞從包裏掏出一張自己畫的圖，偵探先生接過，看了一眼，畫上的人凶神惡煞，看起來沒少殺過人。
明白薑晞沒有這個人的照片，隻是按照記憶畫出來的，偵探先生把畫放到自己口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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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說這個孩子，明明有喜歡的人也不跟我們說一聲，天天藏著掖著。”沈太太說。
沈太太穿了件綠紫色旗袍，裏麵襯著灰白色的襯衫，麵龐光潤白皙，笑起來有一股暖意的氣息。
沈家三個孩子，全接了她的優點長。
她心滿意足地看著薑治，英俊得像個女孩子，跟沈梓妍倒是十分相配。
薑治端端正正地坐著，心裏緊張得不行。
做什麼事都一板一眼的，害怕沈太太對他這個準女婿不滿意。
這裏是沈家的莊園，不在市區，今晚上他們會在這裏住一晚。
沈梓妍坐安安靜靜地坐在沈太太旁邊，偶爾回答一兩個問題。
陳麗婷對沈梓妍也是十分滿意，笑得合不攏嘴:“小治也是，明明有喜歡的人，就是不告訴我跟他爸，使勁瞞著我們。也不知道他們這些年輕人，怎麼什麼事都不跟家長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