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晞待在辦公室,畫了快一天的稿,打算去外麵逛逛,找找靈感。
剛拿車,手機響了。
她低頭一看,周庭樾的電話。
腦袋嗡的一下,下意識她就摁下接聽鍵。
周庭樾開口就是一貫的慵懶風:“未婚妻?”
薑晞:……
這段時間,她吃不下睡不著,快要急死了,根本沒心思跟周庭樾鬥嘴。
“你說話正經點。”
“那你說說,我哪裏不正經?”
薑晞:……
“你失蹤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有沒有受傷?你知道我們都很擔心你嗎?我快……”
“你往右邊看看。”周庭樾打斷她。
薑晞就按照他的指示,看向右邊。
周庭樾慵懶地倚靠在他的車上,眼睛帶著笑意。
他眉目如畫,頭發烏黑茂密,冷白皮膚在紫色衛衣襯托下,儼然一個神色倦倦的少年。
大熱天的,竟然穿長袖。
薑晞關上自己的車門,小跑過去。
上下打量周庭樾,沒發現他有什麼問題,這才放下心。
“什麼時候回來的?是先回爺爺那裏,才到我這裏的?還是先到我這裏的?”
薑晞今天穿了紅色的裙子,麵龐如皎潔的美月,眼眸灩灩,明媚嬌豔的臉上,那雙烏黑的眼睛亮晶晶的。
“先到你這裏,畢竟是我的未婚妻嘛。”
薑晞嘴角不自覺揚起來,怕周庭樾看出她的心思,趕緊故意抿了抿唇。
周庭樾看她藏起來的小心思,笑了笑,伸手示意她上車。
薑晞自覺地坐到副駕駛座上,一掃之前的壞心情。
“你想吃什麼菜?”
周庭樾看了她一眼,係上安全帶:“你來定。”
“要不就家常菜?聽說最近新開了個私房菜館,在別墅區裏,一共三層,每層接待一位客戶的預訂。”
周庭樾瞥她一眼:“這是專門為我選的?”
薑晞說:“上次你送我的那份大禮,所以我下血本回贈你,是應當的。”
周庭樾餘光裏,薑晞眉眼帶笑,流光溢彩,那種開心來自內心。
他也跟著笑:“我不在的這段時間,都忙什麼?”
“學校公司兩頭跑。對了,文化旅遊項目對接會,塗興雲去參加了,我們打算在那邊投個服裝工廠。”
“挺好的,以後出門,我就說是薑總的丈夫,耍耍威風。”
薑晞噗嗤一聲。
私人菜館很隱蔽,進了別墅區,東拐西拐,才看見一棟大隱於市低調奢華的別墅。
薑晞自覺挽住周庭樾的手臂,小聲說:“我們這樣,看起來像熱戀中的情侶吧?”
隻是她話剛說完,忽然感覺周庭樾身體繃直。
看到他額頭冒著冷汗,薑晞擔心地說:“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周庭樾額頭上的汗越流越多,眉頭緊皺,臉色蒼白,十分痛苦,隨時要暈倒似的。
他擠出一抹笑:“沒事。”
意識到什麼,薑晞拉他進包廂,關上門,卷起他的衣袖,白色的紗布早已經染上紅色的血。
難怪他穿長袖,原來是掩蓋自己的傷口。
“傷口怎麼弄的?是誰傷了你?快告訴我。你失蹤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
她眼睛快要噴火,像是隻要知道對方是誰,立即就會跑到那邊跟人火拚。
周庭樾摸了摸她的臉,安慰她說:“那邊治安有點亂,談項目的時候,本地企業想在我身上打主意,讓人綁架我。不過我們人多,他們沒占什麼便宜。”
薑晞總覺得周庭樾故意簡化了說:“是不是怕我擔心你,才故意這麼說的?不然過去那麼多天?你的傷口怎麼到現在還沒好?”
“他們非法持槍,保鏢掩護我回來的時候,手臂中彈了。養幾天就沒事了。”
他說得雲淡風輕,薑晞卻能想象那個槍林彈雨的畫麵。
薑晞低頭,在傷口上吹了吹。
周庭樾看她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痛他,眼底的笑意一波波漾起。
“是不是很疼啊?這個傷口,比當年我在懷城遇到你,還要嚴重。”
“你吹了一口仙氣,好很多了。”
薑晞瞪了他一眼,見他眉眼間流露出故意逗她的意思:“什麼時候了,還開這種玩笑。”
周庭樾輕輕笑:“逗你笑也是一天,不逗你笑也是一天,還不如讓你開開心心地過一天。”
薑晞故意瞪直了雙眼:“你,你這是在跟我表白?難不成暗戀我很久了?”
周庭樾用另一隻沒受傷的手摟住她的脖子,湊近她說:“隻有喜歡對方的人,才會過度解讀對方的一舉一動。”
薑晞推了他一把:“哼,放開我,下次不經過我同意就碰我,我兜裏的槍可不長眼。”
周庭樾低低笑起來,很聽話地乖乖坐好。
薑晞說:“那項目談成了嗎?”
“成了。沒點業績,我直接掌管那麼大的企業,員工們不是要背後罵我靠爹的草包?”
生怕碰到他的傷口,薑晞輕輕拉下他的衣袖:“你真的覺得是那些本地企業家要綁架你嗎?”
周庭樾笑說:“警察這麼說了,還能有假?這次不但把項目談成了,還結識了一個朋友。”
薑晞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信警察說的,還是不信。
但以周庭樾這種人,應該不會那麼容易相信別人的話。
不然他也活不到現在。
薑晞心裏隱隱不安:“他救了你?叫什麼名字啊?”
“物流大老總,錢易寧。”
聞言,薑晞頓了頓,這不就是最後殺死周庭樾的人嗎?
“那你失聯那麼久,都在他家住嗎?”
“住港口附近的酒店。那邊信號不好,就沒開機。擔心我啦?”
薑晞想說我才不擔心你,但嘴巴張開了,又閉嘴不說話。
想到突然聽到周庭樾在槍戰中失蹤的事,她坐立不安,吃不下睡不著。
每天都擔心周庭樾死在哪個不為人知的角落裏,像書裏寫的最後的結局,屍骨無存。
鼻子忽然一酸,她眼睛有些紅。
周庭樾摸了摸她的頭,手滑下來的時候,想摸一下她的眼睛,但又若無其事收回來了。
他輕聲說:“送給你的那把槍,你用了?”
薑晞點頭。
“順手嗎?”
“嗯。”
“要不我再送你一把?”
“我要那麼多槍幹嘛?”
“邊境那邊很多好槍,回來前我特地去挑的,當做賠罪,讓你擔心了。”
他低頭湊到她耳邊,“以後別打他走路的腿,往他中間那條腿打,一勞永逸。”
薑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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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晞接到了方爺爺的電話,請她去家裏吃飯。
聽方爺爺的聲音,他最近的身體應該很好。
方爺爺無奈又可憐地說:“年紀大了,孫子又忙,兒子兒媳婦也不在了,容易感到寂寞,想找個說話的人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