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拖著沉重的腳步向西落去,殘光映紅整個天穹。
一個渾身是血,胳膊上有一個顯眼血窟窿的士兵倉皇而逃。
在看到後方不遠處有一隊盔甲製式和自己相同的士兵,又看到了生希望。
受傷的士兵嘴角溢血,扯起喉嚨,拚命的大喊道:“救命啊,快去救救薑遠將軍啊!”
“籲~”
為首是一個騎著棗紅色寶馬的將領突然停下,馬蹄高高揚起,重重的砸在地麵,揚起一片浮塵,秋風獵獵,使之身影在暮光灰塵中威武無比。
“去,將他帶過來。”
謝蒙微微斜頭,對著旁邊的副將命令道。
副將拱手遵命,飛身縱馬,來到傷兵麵前,將他攙扶回將領麵前。
傷兵看到謝蒙將軍,趕緊下跪叩首道:“將,將軍,求您救救我們薑遠將軍啊,禦龍關快…快守不住了!”
就算是身經百戰的謝蒙將軍聽到禦龍關大敗的消息也是被驚的一個踉蹌,汗毛豎起。
“快說,禦龍關怎麼了?那裏易守難攻,薑遠更是重兵把守,怎麼會被破關!若是有絲毫隱瞞,定斬不赦!”
傷兵忍著疼痛不停叩首:“將軍,薑遠將軍被乾元國張儀暗算。張儀那廝竟讓婦孺老人充入軍中,誘使薑遠將軍出城迎戰。”
傷兵梗塞,雙手抱頭痛哭道,“我恨啊!”
血淚滴滴落下,讓人動容。
臥龍山,西起十萬大山,東至洛河之溿,綿延數千裏,傳說是上古最後一條天龍死後所化,這綿延的山脈便是龍軀,時代更迭,這龍眠之地便被後人稱作了臥龍山脈。
臥龍山脈西北側是乾元國,民風彪悍,鐵騎聞名天下。這臥龍山東南側便是武國,雖叫武國,國內卻是重文輕武。兩國因臥龍山脈分割南北,多年來,邊關雖偶有摩擦,卻沒有爆發什麼大戰。天下五國互相掣肘,雖互有往來,卻也是風平浪靜。武國據有的禦龍關,扼群山咽喉,仿佛就在這龍軀的七寸,易守難攻,可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再說薑遠,年少成名,卻在重文輕武的武國處處不得誌,在朝堂上因為自己的直率,被百官排擠,最後被貶官鎮守邊關,自持臥龍天塹,終日飲酒作樂,下屬稍有頂撞,就被皮鞭招呼,早有人心生不滿,但還是懼怕,薑遠早年的威名在軍中可謂是震懾三軍,這也許就是薑遠在朝中各種被彈劾貶官還能被重用的理由吧。
乾元國的軍隊在禦龍關屢戰屢敗,不到一月就被打敗數次。這一次乾元國的軍隊,不但來勢洶洶,更是在陣前破口大罵:“薑遠鼠輩,沽名釣譽。我看你跟個娘們一樣,龜縮邊關,一月都不曾露麵,我看早年也是徒有虛名罷了。今天送你一件女人衣服,好好待在關裏,別出來被嚇破了鼠膽,哈哈哈。”
不如意的薑遠哪裏受得了這言語,氣的連鎧甲都沒穿就來到關前,看到乾元軍黑壓壓在關前,雖然前軍大陣氣勢如虹,可是後軍卻顯得參差不齊還沒有展開陣勢。
薑遠自以為是戰機,怕稍縱即逝,立刻上馬拿起長劍,高聲命令道:“衝出去,直插後軍,殺他個措手不及。”
說罷便率軍出城衝殺,大戰一觸即發,結果衝入敵陣發現大多是婦孺老人的時候發現中計,不少將領在衝殺中破口大罵:“張儀,你這個豬狗不如的畜生,竟然殘害無辜百姓,你是人不是。啊——!”
“轟隆隆!”
隨著天空一聲巨響,眾將士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隻見禦龍關兩側的峭壁上射出一支支巨弩。
薑遠暗道不好,在陣中大喊道:“快,殺回去!禦龍關不能丟!”
薑遠果真不愧是武國盛極一時的武將,盛名之下無虛士,兀自在敵軍中愈殺愈勇,想要率部反撲回守關中。
這些婦孺老人中穿插著不少死士,雖然人數不足萬計,卻也大大拖延了薑遠回關的速度。
此時的張儀已率其餘精銳部隊涉險翻越臥龍山,就地取材製作巨弩,隨著一聲令下,一根根巨箭綁著繩索插入城關城牆上,如懸絲一般,乾元國軍士搭雲梯攻入了禦龍關,禦龍關守將哪裏會想到有人從天塹殺來,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可是常年鎮守邊關的將領怎麼可能隻是酒肉之輩,立即組織剩餘守軍與敵廝殺。
......
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大戰,當薑遠率守軍殺出關的時候,他就已經敗了。薑遠部十萬守軍盡出其八,兩側峭壁上不斷有滾石落下,擋住回關的道路。張儀手段也是狠毒,根本不在意自己關前將士和平民百姓的性命,
落石如猛虎下山般朝著烏壓壓的軍陣中衝去,瞬息就死傷無數,存活下來的也都四散而逃。兵敗如山倒,不出半日,禦龍關下就已橫屍遍野,血流成河,大地都被染成了紫紅色,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刺鼻,整個天穹被染的更加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