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4(1 / 2)

一連兩天,高季興被這班家夥們弄得頭暈腦脹,無所適從。

怎麼辦?風水、陰陽先生們的意見不統一,他高季興也就難以決斷。他不能象楚南公那樣被熊子再次耍弄空耗民力了,他想顯示自己的英明睿智,一次探寶成功,給後世留下一段永恒的佳話。於是,高季興將請來的所有陰陽、風水先生們召集在一起,威嚴地訓令,要他們打破門戶之見,在一起好好地討論、分析、協商、決策,統一認識,在當天晚上拿出一條正確的意見:要麼山南,要麼山西,兩條暗道,隻能選擇其中的一條,且要一次性選準,否則,將以欺君之罪論處。

陰陽、風水先生們討論了一夜,兩派意見不僅沒有統一,反而冒出了另一種聲音,說這兩條暗道都是熊子設置的迷障,隻會越挖越遠。要想尋到正確通道,望氣觀形,隻有東方才是首選,道道紫霧、陣陣寶氣從東邊飄逸而出,繚繞山際,緩緩漫向長空。

高季興不聽則已,聽後不禁大發雷霆:“你們這批家夥,全是一班飯桶、騙子,就這麼一塊小小的地盤,弄了兩、三天,也拿不出個準,還要閉著眼睛說瞎話,怎麼又跑到東邊去了呢?東邊是牛浪湖,湖裏也有通道、出孔,這不是活活捉弄本王嗎?”

發了通怒氣,高季興一聲令下,將這班陰陽、風水先生每人各打五十大板,然後趕出營寨。

還是梁震獻計道:“咱們先西後南,作個長遠打算吧。說不定碰巧山西就是正道,那不就一次成功了嗎?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有些事情,是不

可強求的。”

高季興聞言,深表讚同。

第二天,大隊民工就開始正式動工沿著山西的暗道進發了。與楚南公在山北所挖的那條暗洞相仿,洞中有時填了滿滿的土石,有時空空的,但設有深深的陷阱。挖著挖著,路徑就往左拐,又朝右,轉來轉去的沒了方向。

高季興下令道:“隻管順著往前挖,就是通到天邊,也要挖到盡頭。”

挖呀挖,掘呀掘,慢慢地,高季興發現,暗道並未通向雞母山腹,而是朝著山外在繞一個很大很大的圈子。

怎麼辦?越挖越遠,那不是勞民傷財空耗時間嗎?還要不要繼續挖下去?高季興拿不準,隻得與謀士們共同計議。

討論的結果,還是要繼續挖下去,或許,這又是熊子設置的一個迷障,通道往外,南轅北轍,那些尋寶者會認為上當失去耐性半途而廢。可能過不多遠,聰明的熊子會來一個大掉頭,折向山腹真正的藏寶之地。如果放棄此條路徑,那不是前功盡棄了嗎?

挖下去,不能半途而廢,一定要尋到終點。

可是,挖到後來,民工們卻回到了原來的起點。也就是說,這條山西暗道,隻不過在雞母山外繞了一個大大的怪圈而已,一無所獲。

高季興馬上帶領人馬轉向山南暗道。

挖掘結果與山西大同小異,隻不過是順著南邊的方向往外繞了一個大的圈子而已。

兩條暗道掘完,高季興在牛浪湖畔已空耗了半年多時光,把這幾年的一點儲備積蓄都折騰得差不多了。

怎麼辦?是承認自己失敗撤離,還是繼續探尋下去?

沿著雞母山腳邊緣,高季興已命人翻尋個遍,除了南、北、西邊各有一條暗道外,全是堅硬的山體岩石,再也沒有任何通途。

高季興失望了,但他沒有絕望。

此時,他將目光投向了波光瀲灩的牛浪湖,難道真如那幾位風水、陰陽先生所言,那條正確的通道藏在東邊的湖水之中?

什麼紫氣飄逸、寶氣橫貫,看來還真是那麼回事吧?

也隻有這東邊的湖底可以試探一下了。

可是,這浩浩湖水,又怎麼個探尋法呢?

唯一的途徑就是築壩。

對,築它一條長長的攔湖大壩,然後將壩內的湖水戽幹,再在湖底挖掘、尋找,不就成了嗎?

也許,這通往寶洞的唯一通道就在湖底!

周圍已無路徑,也唯有這塊湖底了,如果正道果真藏在湖底的話,那位熊子可真算得上是一位千古奇傑了。當初,楚王若能真正放手重用這樣的奇才,楚國又何至於落得國破家亡呢?

熊子啊熊子,我高季興現在就要借重你來實現我的抱負了,我今天所要做的事情,也就是你當日的延續啊,希望你保佑我,一定要保佑我啊!高季興麵對湖水,雙手合十,又轉過身體,雙膝跪在雞母山前,暗暗祈禱不已。

一旦決定,高季興立即付諸施行。

螞蟻般的人群將一擔擔、一筐筐的土石傾向湖中,牛浪湖兩岸,各有一條黃色的堤壩伸向湖心,如長蛇般一天一天地向前延伸。工程速度進展很快,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兩條堤壩就合在一起了。

雞母山東邊的牛浪湖上,兀地突起一道黃色長龍,頗為壯觀。

剛一完工,高季興就在監軍、工頭、謀士、隨從們的陪同下前往參觀、巡查。

時值黃昏,遙遠而起伏的山嶺銜著一輪落日,翻卷的晚霞將西天燒得火紅火紅,道道金色的餘暉將眼前的雞母山、牛浪湖以及田野河流塗抹得豔麗無比,妖嬈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