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奧普利的到達還剩一天,不論是在機場蹲點守候還是工廠打探消息的兩組人都已就位,賓館中隻剩下宋思雪,鄒鬱與陳希三人。
鄒鬱醒來後看著陳希在旁邊的床上正睡的安穩,便沒有叫他,而是直接約了宋思雪去吃早飯。
昨晚在陳希到達之後,宋哲特地給她打了個電話,告訴她這兩天來,陳希都在聽著他們的各種彙報,一直沒有合眼。
她自然是清楚宋哲的意思。
在眼下陳嶼昏迷的情況下,陳希便代表了明珠生物,自然是不能出事的。
“怎麼隻有你一個人?陳希呢?”宋思雪看著琳琅滿目的各色餐食,隨意地夾了幾樣到自己的盤子中。
“還在睡。”
“真稀奇。”
“稀奇什麼?”鄒鬱夾了片煎蛋放到了自己的盤子裏,有些好奇地開口問道。
“像他這種嬌生慣養的富家少爺,竟然能住的慣這裏的床鋪。”
鄒鬱笑了一下,沒有回答。
他們這次為了方便,所以入住的隻是普通的賓館,而並非什麼星級酒店,所以宋思雪才會發出這樣的慨歎。
因為在她的印象中,陳希一直都是在陳嶼庇護下養尊處優的小少爺,無論是吃穿住行,用的皆是最優品,所以在她看來,陳希能在這樣一個賓館中安然入睡,完全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情。
可是鄒鬱卻不這麼覺得。
她突然就想起了陳希做飯時的樣子,想起了藥廠那間由收發室改造成的臥室,想起了他早晨和工人們一起吃早飯的場景。
鄒鬱覺得陳希並不是宋思雪口中那種嬌生慣養的人。
可是她也無意爭辯。
畢竟這種偏見也不是靠她三言兩語可以消除的。
鄒鬱相信,時間自會證明一切。
兩人簡單吃完早飯,負責去工廠那邊打探的人剛好也發現了一些消息。
“鄒小姐,我們打探到這座工廠其實已經建好一段時間了,甚至說不定早就已經開始運轉了,因為據附近居民所說,他們甚至能在夜間聽到過機器運轉所發出的巨大噪音。”
聽到小李的彙報後,鄒鬱和宋思雪對視了一眼。
“有打聽到這座工廠是做什麼的嗎?”
“沒有,但是我聽一個當地人說,這個工廠裏麵自動化程度很高,他們在附近招聘的工人平時主要負責的也都是一些簡單的操作,所以無法判斷這座工廠到底是生產什麼的。”
“還有什麼別的發現嗎?”鄒鬱問道。
“倒是還有個,隻是不知道算不算有用的線索。”
“什麼線索?”
“聽這附近的居民說他們不管是來料加工,還是把成品運輸到港口的倉庫,用的都是冷鏈運輸車。”
“好,我知道了,如果你們那邊還有什麼新發現,馬上聯係我。”鄒鬱掛斷了電話後便和宋思雪回到了各自的房間。
當鄒鬱推門進入屋內的時候,陳希剛好正在洗漱,飛濺的水流崩灑到洗手台上印下一塊塊深色的陰影。
“醒了。”鄒鬱看向著洗手間的方向說道。
“嗯。”陳希輕應了一聲,然後吐出了口中的水。
“正好有些事情想問你。”
“什麼事情?”陳希甩了甩手上的水,開口問道。
“像赫拉藥業這種公司,在中國設廠,一般在生產什麼東西時,原料和成品的運輸要用到冷鏈車?”
“怎麼突然想到問這個問題了?”
鄒鬱歎了口氣,然後把今天小李的發現同陳希講了一遍。
陳希聽過她的話後,沉吟良久。
“之前赫拉生物與明珠藥業合作,主要是看上了國內市場氨基酸類原料藥低廉的生產成本,他們建造工廠,應該也是為了這個。但是大部分的氨基酸類原料藥無論是生產還是運輸,應該都不需要冷鏈環境。”陳希說到這裏的時候麵色有些疑惑。
“需要全程冷鏈的藥品不是沒有,但是看新聞中奧普利的意思,這家工廠生產的產品主要還是為了出口,如果是需要全程冷鏈環境的藥品,那麼它的生產成本加上運輸成本和關稅這些成本就一定要高於在進口國本地設廠,這樣看來,便有些得不償失。”
陳希這段日子在公司裏也學了不少東西。然而越分析越迷惑,他完全猜不到奧普利在這裏設廠的意義。
“算了,想不到就不想了,到時候有什麼見機行事就好了。”鄒鬱見此,也不再糾結。
陳希無奈地搖了搖頭,但還是給生產部門的主管發去了信息,詢問是否有在中國生產成本極低並且需要全程冷鏈的產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