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了隨身攜帶的擔子,鄒鬱突然起了興致,想在這裏隨便逛一逛。
她走過很多城市,雖然其中大部分的都因建築風格雷同導致看起來有些千篇一律。不過在她眼中,這些大差不差的城市其實每個都有著屬於自己的獨特氣質。
這些氣質來自居住於此的眾人。這些人從呱呱墜地開始的人生經曆便各不相同,這也導致了他們現在的人生際遇千差萬別。
這些擦肩相逢而又各行陌路的人生軌跡最終縈繞交錯,交織出了每座城市的氣韻。
而這氣韻又經長年累月的蘊蓄,最終沉澱出獨屬於這座城市的氣質。
“卡拉馬市的氣質應該是什麼樣的呢?”鄒鬱抬起頭看了看天空。
“大抵是平淡而溫暖吧。”她這樣想著。
此時的天空剛好被橙紅色的雲霞鋪滿,金色的太陽點綴其中似在對人間做最後的告別。
正巧碰上路邊的一所小學放學,前來接送的家長熙熙攘攘,街邊的倒車鏡有幸照映此景,於是便在小小的一片玻璃裏成就了半邊落日紅霞半邊市井煙火的奇景。
“一半屬於神明,一半屬於人間。”,鄒鬱的腦海裏不知為何冒出了這種想法。
於是她掏出手機想要記錄下這番罕見的景色。
卻不曾想在鏡子中看到了讓她汗毛直豎的場麵。
在一群孩子與前來接孩子放學的家長中,有一個身影看起來格格不入。
那是個身穿黑衣頭戴兜帽的魁梧男人,目測身高在一米九五以上,臉龐隱沒在帽中,讓人看不清麵容。
他步速極快,讓人隻看著便能感受到耳邊傳來的風聲。
加之他身上隱隱地透露出的野獸般的氣息,因此他所經過之處,周圍的人皆下意識地避開,於是便在他身旁形成了一圈小小的空地。
而此刻這人正向著鄒鬱所在的方向走來。
雖然兩人之間還有一定距離,且中間也不止一人。
但是鄒鬱依然可以肯定,此人是衝著自己而來。
這是種天生的直覺,曾救過她的命。
她下意識地回想自己最近是否做過什麼危險或得罪人的事。
突然想到雷在離開拍賣會前的提醒,一張陰鷙的麵龐浮現在她的腦海裏。
“或許是衝著阿塔來的。”她心裏有了想法,但卻又覺得有苦難言。
對方或許也不曾想到自己這麼快就已經把阿塔交給了別人。
眼下這人跟蹤自己想必也是想或偷或搶地把阿塔弄到手中。
看著這人絲毫不怕引起周圍人注意的洶洶來勢,鄒鬱覺得如果跟蹤失敗,他應該會采取後麵的那種手段。
一想到這,鄒鬱心中就有了計較。
畢竟自己明天就要回到倫敦,到時就算這人想跟上來也無能為力。而若被他纏上,則要耗費不知多少精力。
因此,眼下還是不起爭執為上策。
“甩掉他就行了。”鄒鬱心中想著。
好在現在時值黃昏,路上歸家的行人頗多,這也極大地方便了鄒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