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沫又做噩夢了,她夢見自己被一場大火吞噬,燒灼的痛楚讓她痛不欲生。
就在她倒下的瞬間,她看見了一個容貌俊美,眉眼冷峻的男子,他身著玄衣,帶著人趕到,他眼中似有惋惜又帶著悲憫。
他動了動唇對著身邊眾人吩咐著什麼,便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宋沫最後的餘光隻看得到那一片玄色衣角,她用盡餘力伸出手,卻什麼也來不及抓住。
那人如天上明月,而她仿似地上螻蟻,她終在不甘中結束了她短暫又悲哀的一生。
喘著氣掙紮著醒了過來,入目是墨綠色床幔,她害怕的淚珠不斷。
被烈火焚燒的痛楚仿似刻在骨頭裏了,她再也不想經曆第二遍。
上一世出嫁當天便死了丈夫,之後獨自麵對婆母的刁難和數不清的流言蜚語。
她盡心盡力伺候婆母,依然得不到她半點善待。
原本以為隻要熬到婆母病死自己便能徹底解脫,不料婆母竟把她給賣了。
那惡霸宋沫以前就聽人說過,五十好幾,長的奇醜無比,臉上好幾個大瘊子,讓人光是看著便吃不下飯來。
更讓人害怕的是他妻妾成群,死在他手上的女子不計其數,賣給他自己如何還能有命在?
宋沫做夢都想爬出這個深淵,她像抓住唯一救命稻草般抓住了同村秀才寧哲。
他平日裏就多次照顧幫襯於她,為人溫和有禮,一來二去,宋沫便對他有了依賴。
二人決定私奔——
夜裏,宋沫照舊服侍劉翠蘭吃藥,看著劉翠蘭睡下了。
她拿上為數不多的盤纏,早早的就往約定的山坳裏等了。
沒想到這一等,便等來了死神鐮刀。
她被寧哲的娘和本該纏綿病榻的劉翠蘭用棍子生生打折了雙腿,用繩子拖拉到郊外的破屋隻等著鎮上轎子一來就將她綁上去。
眼見逃跑無望,她用盡全力拿到了包袱裏的火折子,點燃了屋裏破爛的帳子……
她們說她天生的賤命,還妄想攀上枝頭,賤命就該爛在地上,一輩子任人宰割踐踏!
那惡毒的眼神仿佛一把把刀將她剝皮拆骨,讓她隻能像狗一樣趴在地上任她們打罵,最終逼著她用一把火把自己焚燒幹淨。
宋沫雙手顫抖著摸了摸自己一雙腿,幸好這雙腿現在還是好的。
她抬起手腕,看著自醒來就莫名多出的蓮花印跡陷入恐慌。
這蓮花就像燃燒的火焰仿佛要把她吞噬殆盡似的。
她慌忙放下衣袖,顫抖的手久久無法平靜。
昏暗的屋子裏,劉翠蘭喘著粗氣,她麵色蒼白,身體消瘦。
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傳來……
劉翠蘭等咳嗽稍微平息,就大聲叫喚著宋沫。
她總感覺自從前次宋沫那小賤人淋雨發熱之後,仿似哪裏變了,雖對她還如從前般恭敬。
良久……宋沫才不緊不慢的來到劉翠蘭跟前
“娘,您有什麼吩咐?”
宋沫看著麵前老嫗一陣恨意湧上心頭,她壓下心中這股恨意語氣恭敬的詢問。
劉翠蘭看著麵前的人越發妖妖嬈嬈的身段,氣不打一處來。
當初要不是我兒被她這副狐狸模樣迷住,非要娶她進門,也就不會被她克死!
想他兒子長的模樣周正,人也是極孝順,真是老天不開眼。
“宋氏,我叫你半天你怎地才來?
莫不是我這老東西叫不動你了?”劉翠蘭瞪著眼睛慢悠悠開口說道。
聽到這話宋沫一臉驚慌無措的立在一邊,她小心翼翼的聲音傳到劉翠蘭耳裏。
“娘,您誤會我了,我怎敢對您不敬?
媳婦這就把溫在灶上的藥給您端來。”
宋沫說著立馬轉身去拿藥,深怕劉翠蘭等急的樣子。
劉翠蘭看著宋沫背影回想起昨日來人說的話,看來得早一點把這小賤人賣掉了,不然以她這副克人像指不定自己哪天也被她給克死。
要怪就怪她生的太好,能被那人看上也是她得福氣不是嗎?
讓她以後穿金戴銀的,真是便宜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