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扇巨大的雙開鐵門鑲嵌在發黃的瓷磚砌成的牆體中間,因為有了歲月的摩擦,鐵門已經生鏽,而乳白色的瓷磚也成了現在的泛黃,但這不影響它成為XXX大學的唯一入口。
熙熙攘攘的學生,陸續進入這扇鐵門,開啟新的學期生活。門衛隻有一個穿著發白軍裝,努力挺起彎曲身體的大爺,學生稱他為軍爺。
軍爺站在門口像一個老去的士兵,目光盯著入校的學生,遇到幾個違反校規的,大聲嗬斥。當然沒有幾個學生在意,都知道軍爺也就說說幾句,也不會真怎麼樣。
“王哥,你說軍爺不登記也不上報,就這麼說幾句,有什麼意思?”駱駝一邊吃著香菇肉包一邊吐槽。
駱駝是我發小,原名駱文清,名字與人和性格是各玩各的,毫不相幹。我小的時候一直沒有記住他名字,後來去動物園看見駱駝,模糊的意識裏都帶駱,從此我就喊他駱駝。
香菇的味道從他口中直衝我的鼻子,那酸爽讓我恨不得紮入薄荷糖中。
我推開他罵道:“你TM的能不能別買香菇肉包,這味道簡直比殺了我還難受。”
駱駝見我嫌棄,竟一口吞下手中的包子,鼓著腮幫子在那努力嚼,真不怕明天頭條新聞就是XXX大學開學第一天有學生吃包子噎死。
我默默搖頭,李鳳凰一直看不起我們是有原因的。
李鳳凰,我們的輔導員。從大一進來就直接敞開大門說,他來這個學校隻是把這裏當做跳板。他的目標是其他大學,讓我們在他任職期間不要搞出什麼大事件。
後來小道消息傳他老婆家很有錢,花錢把他調到這裏,再過段時間把他調到其他市大學。
他老婆就在那任職,他丈母娘為了不讓他們兩地分居花了不少力氣。後來我們就直接喊他李鳳凰。
“啊王,嗚嗚,哥嗚嗚,砍啊啊啊…………”駱駝的神色突然像便秘拉不出屎的樣子,急迫的想張口又怕嘴裏的包子掉了。
“你要不吐了,要不吞了,再說話。”我無力的看著他,咱都是大二的學生了,要有點成年人的模樣。
駱駝似乎在猶豫他是要吐還是吞,我就看到我身邊的人都回頭看,似乎還能聽到“哇”的聲音。
八卦這玩意,不分年齡,不分區域,甚至不分物種。於是我也回頭,看看到底是什麼驚天事情。
一輛黑色林肯加長停在門口,一個顏如冠玉,眼如星辰,膚白如雪的美少年從車上。他從容淡定,似乎早已習慣投來的羨慕眼神。挎著黑色的單肩包不急不慢的走到軍爺身邊,甜美一笑:“軍爺,早。”
軍爺立馬笑得跟開花似的,滿意的點點頭:“蘇樂川,大三了啊。”
蘇樂川禮貌且不失帥氣的點頭,像白天鵝一般,優雅高傲的往我們這這邊走過來。
經絡我和駱駝時,突然又停下來轉過頭嘴角上揚的看了我們一眼,又繼續前進,像一個高高在上的王子。
“呸,裝B!”我忍不住罵道。
駱駝終於把他的香菇肉包吃完,他望著蘇樂川的背影感歎道:“我滴乖乖,蘇樂川每次開學都要搞這麼大場麵嗎?”
“他不裝B會死,尤其是不當著我們的麵裝一下,他覺得活不過下一秒。”我惡狠狠的罵著。
“王哥,淡定,他現在大三,過完這一年,他就去實習,我們就見不到他了。”駱駝說著沒有任何安慰作用的話。
瑪德還有一年,還要再忍受他這種二百五裝逼一年!
我和蘇樂川本來沒有什麼大仇,準確說是根本就沒什麼交際。但還在念大一的我,有天早上吃錯東西拉肚子,還是最嚴重那種。
我夾著菊花跑向廁所時,奈何我們那層樓的廁所居然都滿了。
人生的不幸從來不會隻有一件,它隻會一件接一件。
我當時想都沒有想直接往三樓大二的廁所。
我們這所大學和電視或者小說中的大學不太一樣,除了實操課,文化課都是固定在一個教室上,而且基本都是固定座位。
一棟樓裏,一個係的大一就在大二的樓下,大二在大三樓下,要找誰誰簡直就是輕而易舉。
這教學樓設計也有些奇葩,最右邊是寬約一米五的樓梯,是教師走的。中間是寬幾米的樓梯是學生走的。
當我火急火燎的往樓上衝時,沒有注意剛走下來一個人,不偏不倚我就把這個人撞倒了。而這個人就是蘇樂川,他當時還端著一杯豆漿。
沒有任何意外一杯豆漿全灑在他衣服和臉上,當時忙著解放菊花,我匆匆說了一句對不起,就往廁所方向跑。
蘇樂川後來在廁所外麵一直喊讓我出來,我心裏暗道隻有傻子才會現在出去,我等著上課鈴聲響再出去。
結果沒有想到,蘇樂川真的是意誌堅定,行為能力一級棒的好學生,上課鈴過了十多分鍾,他依然還在廁所門口“等”我。
我剛出廁所門,就見他全身上下除了褲子是幹淨的其他都是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