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琳呢？瑟琳……妹妹！”
威廉總算趕到了石門，隻是滿眼卻尋不見自己的妹妹。他一邊在人群裏找尋著，一邊大聲地呼喚著妹妹。可民兵們一個個卻裝作沒聽見，各忙各的，低頭不語。
“狗卵子的！你們都是啞巴啊！吱一聲啊！！”威廉晃動著一個民兵的肩頭，“說話呀！我妹妹呢？”
“胖子！別胡鬧了！”是老上尉的聲音。在夜靈穀，也隻有這老頭經常叫自己的外號。
威廉循聲望去，老上尉牽著馬向他走了過來。這老頭明顯是受傷了，身上纏著繃帶，麵色灰白，滿臉倦容。
“您……受傷了……”威廉看到老頭這副慘相，有點為剛才的大喊大叫難為情。
老上尉將原本在腋下夾著的一頂頭盔扣在腦袋上，隨口說道：“皮肉傷，不礙事！”
這是“逆鷹戰盔”！頭盔的頂端有隻展翅向下俯衝的老鷹，威廉一眼就認了出來。這可是上尉的心愛之物，是他當年在“嘯風龍騎”服役時留下的唯一念想，因此從不輕易示人。怎麼？現在這老頭卻要把它帶在身邊？
威廉略一沉吟，對方又開口了：“瑟琳這丫頭，用自己做誘餌，引著黑潮往大草海的方向去了。我沒攔住！”
“什麼？就她一個人？她不要命了！”此刻的威廉感到腦瓜子嗡嗡作響。
“哼，她聽過誰的勸？”上尉正了正頭盔，翻身上馬，“我去把她找回來！”
“我跟您去！”威廉不假思索地答道。
上尉狠狠瞪了威廉一眼：“你？外麵到處都是晶奴！你能殺幾個？快別給我添亂了！給我老老實實在這等著！”
“不行，我當哥哥的，怎麼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妹妹去送死？”威廉一把抓住了對方的馬韁繩，“您帶上我，求您了！”
兩個人就這麼僵持了一小會……
最終，老上尉歎了口氣，從馬上跳了下來，向威廉招了招手。
威廉還以為上尉這是要跟他說幾句悄悄話，剛把頭湊了過去，後頸上便重重挨了一掌！
天旋地轉，滿眼金星！威廉眼裏的上尉也變成了一個模糊不清的影子，逐漸消散在他的視野裏——他扶著老上尉的肩頭，慢慢滑了下去，直到對方一把將他扶住。
“來幾個人，把他給我抬走！”上尉招呼著。幾個民兵趕緊上前，七手八腳地把昏迷的威廉抬到牆根底下。上尉重新上馬，喃喃自語了一句：“就算豁出我這條老命，也要……”
老頭生生把後麵的話咽了回去，靴根上的馬刺在馬肚子上狠狠一磕，一聲馬嘶，箭一般地撞出了大門。
幾個落單的晶奴，在山道上晃晃蕩蕩地追著大部隊。老頭手中馬刀一揮，便砍下了一個家夥的腦袋：“龜孫子們，爺爺來啦！”
剩下的一眾民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才反應過來，七嘴八舌地議論開。
“上尉說的對！不能讓瑟琳替我們送死！”
“對，對呀！”
“我們也不是孬種！”
“兄弟們，跟著上尉衝出去！”
有時候事情就是這樣：隻要有人肯出頭，剩下的就是水到渠成的事。約莫十來個小子，明顯是受了老上尉的鼓舞，紛紛跨上馬，拔出馬刀，循著老頭的背影，衝出石門，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