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
原來簡靜與張碩背著我們說的是這個事情,而張碩這一路上一直在猶豫該不該告訴我們。
“是誰?”我和李曼依大驚失色。
方雅貞沒與我們同行,她建議李曼依也留下來,但李曼依猶豫了一會還是決定和單位請假跟著我們一起去看看,現在走到半路突然聽到張碩這麼說,我能從她的臉上看到她內心浮起來的一百萬個後悔。
“這就是我們此行的目的。”張碩瞥了一眼坐在副駕駛的我,語氣裏多了幾分擔憂。
我瞬間就明白了張碩為什麼會產生這種擔憂。
既然發現石膏雕像裏藏了屍體,那簡靜他們一定已經將屍體從石膏中分離了出來,張碩曾經給過簡靜愛玲的照片,兩相對比很容易就能得出結論,哪裏還有必要專門給我們發照片過來讓我們辨認。
我猛地一下子想起了張碩和我們講的關於無麵雙屍的那個故事。
難道真的是愛玲……
李曼依忽然開始抽泣起來,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也想到了這麼恐怖的事情,我隻管發呆,雙目空洞的盯著窗外不知該如何表達我此時的內心。
我花了好大的功夫才逐漸平複了情緒,極不情願的讓幾乎快要宕機的大腦再次開始運行。
不論這具屍體的身份是誰,對我們來說那都不是什麼好的消息,有人死了,那就說明我們之前的猜測是正確的,愛玲開始動手了,我們每個人的腦袋上都懸上了一把帶著倒計時的鍘刀,比這更恐怖的是,我們根本看不到倒計時上留給我們掙紮的時間還剩下多少。
如果真的是愛玲,我更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
一個小時的路程,我們全程再無交流,入耳的隻有李曼依的啜泣以及風掠過車窗的呼呼聲,它們交融在一起,和我心髒的跳動差不多一個頻率。
路程終於結束,雖然是鄰市,直線距離也就七十多公裏,但這座城市的規劃和發展與我所在的城市完全不能相提並論,簡直可以用一言難盡來形容,感覺像是到了一個落後的小縣城一般,道路坑坑窪窪不說,路兩旁的民房都像隨時會倒塌一般,忽明忽滅的信號燈更似是在苟延殘喘,人與車就在信號燈下肆意的穿梭,讓本就雜亂無章的街道更是不堪。
也難怪簡靜會被調過來,基礎設施都這麼差勁,恐怕當地的警察們所具備的能力和技術也不足以應付一具忽然離奇出現的屍體。
好在案發地並不在城裏,張碩擠出令人頭疼的車流直奔郊區,最終我們在這片邊緣地帶中的一座廢棄的廠房前停了下來。
我從車上下來,衰敗的氣息立刻直撲麵門,半人高的枯黃雜草到處都是,入目皆是殘垣斷壁。七八輛警車停在我們眼前,紅藍相間的燈光閃爍在廢墟上,成了唯一活躍在這裏的顏色。
我們很快就發現了站在倒塌的大門前的簡靜,她雙手環抱在胸前,定定的看著幾個身穿白大褂正朝著地麵拍照的警員。
“跟我來。”簡靜也看到了我們,她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接著提了提眉毛向我們招手,沒有一絲多餘的寒暄。
走過這幾名警員身邊時我才發現他們原來是在對地麵上的痕跡取證,我下意識的避遠了一些,生怕自己的足跡被他們采進去。
“你們跟著我就行了,什麼都別碰。”是我多慮了,簡靜是一個多麼謹慎的人,她給我們拿了藍色的一次性腳套,然後帶著我們穿過院子直接進入了陰暗的廠房內,一路上甚至都沒人多盤問我們一句。
“如你們所見,這裏荒廢了很多年了,離城區又遠,幾乎沒什麼人會來這裏,發現石膏像的是一名拾荒的老人,當時石膏像就被立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