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考試結束,請考生原地起立,禁止答題。
隨著考試鈴聲的結束,宋綠芽揮揮手告別了她初中那三年的時光。
然後從考場出來的一刻起,她背上書包拿上早就收拾好的行李就頭也不回的就去了住在錦川的外婆家。
直到坐上巴車,宋綠芽才發覺自己有些瘋狂,什麼也不和南女士說,她覺得自己真的是活夠了。
可她想了又想南女士現在哪裏還有閑心管她。
離高考還有三個月的時候南女士就拜托鄰居何江叔叔和於燦阿姨照顧她。
宋綠芽是一萬個不願意,她曾提議自己也可以照顧好自己但是被南女士非常武斷的拒絕了。
於是她又提議可以去錦川讓外婆照顧自己就可以了 ,但又被南女士以路途遙遠,上下學不方便,高考在即,不能隨便浪費時間又給拒絕了。
但是,宋綠芽知道南女士這一套說辭都是借口。
不讓她去外婆家的真實原因其實是她們倆不合,隻要兩個人在一起就免不了吵架,嚴重時還會動手所以這兩個人很少見麵,甚至逢年過節也互相不搭理對方。
按親疏程度來分的話,這倆人幾乎算是老死不相往來。
但宋綠芽卻和外婆的關係很好,從她出生到小學畢業。
綠芽一直都在外婆的身邊,一直都在錦川生活。
在她的回憶裏幾乎是沒有南女士的。
即便是有,也是一些並不美好還斷斷續續的回憶。
小時候,她總是和別的小朋友不一樣。
她總是很乖,乖的讓人心疼。
在小孩堆裏,永遠是最乖最安靜最聽話的一個。
無論發生什麼,她總是安安靜靜的。
不會磨著人撒嬌,不會不顧場合的大吼大叫也不會亂跑。
安靜的就像隻是被風輕輕吹過一樣,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在周末別的小孩吵著要去遊樂園玩時,她周末不哭也不鬧就乖乖在家和外婆一起編竹筐貼補家用。
在暑假裏別的小孩都被爸爸媽媽帶著到處出去玩時,她暑假卻是到家附近的便利店裏打零工。
在宋綠芽的童年裏,一切的一切都是簡單而又平淡的。
沒有什麼特別大的事,一切都是按照順序規規矩矩來的。
特別是對於她媽媽,南女士。
宋綠芽一直沒有什麼感情。
而這不僅僅是因為她們母女之間平時什麼聯係都沒有,最重要的其實也是宋綠芽一直都知道自己是被拋棄的。
在綠芽八歲的時候,南女士來錦川過一次。
那個時候,她還跟著外婆下田一起種麥子。
火辣辣的大太陽照的人連眼都睜不開,外婆讓她回屋,她扭扭頭固執跟在後麵,小臉被曬的通紅像個大番茄一樣她也沒叫過一下。
直到晌午休息的時候,鄰居阿春嬸從田裏跑過來喊:“芽芽,喊你外婆哦。你們家來省城的客人了嘍。”
宋綠芽這才和外婆一起回去,路上外婆在路上嘀咕道:“誰啊,這大熱天的來。”宋綠芽隻是聽著什麼也沒說。
自從她和外婆在一起生活開始還從來沒有一個是省城客人來過。
錦川是個小縣城,是個小地方。這裏跟省城比還是差的太遠了。
可這小縣城也有小縣城的浪漫,地方雖然不大但過的至少開心。
傍晚會有不錯的風景,鄰裏之間也相互幫助,相處的很和睦。
其實,在小縣城也沒什麼不好的。宋綠芽在心裏想道。
可南女士不這麼想。
宋綠芽現在還記得當時南女士見到她的第一眼。
不是心疼,不是開心。而是嫌棄。
是赤裸裸的嫌棄。嫌棄她身上穿的過時短袖,嫌棄她沾滿泥的舊鞋,嫌棄她看起來呆呆的那張臉。
南女士雖然什麼也沒說,可宋綠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