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天,王誌傑用對講機傳來了消息,小靜生了,半夜羊水破了,緊急喊了村裏的接生婆跟著去了小鎮。

大晚上醫生都下班了,隻有幾個醫護在值班,接生婆和值班的醫生一起努力第二天早上才把孩子生下來。

小靜也去了半條命,整個人非常虛弱,說話都是氣音。

是個小男孩,王家連忙給蘇雲報喜,好在之前準備的充分,嬰兒的東西倒是不缺。

盡管九死一生,結果總算是好的,醫院沒有住院條件,當天下午王家就帶著產婦和嬰兒回家了。

王家至少有火爐子取暖,醫院可就太慘了,除了值班的醫生室,到處都結了冰淩子的,很多窗戶都關不上,寒風吹進來,冷得人沒有知覺,呆一晚上肯定出事。

醫院也不建議住院觀察,隻能把能開的藥開了讓人回家坐月子。

自從阿蘭一家搬來隔壁老房子後他們每天就整理家裏的東西,空下來的時間都自發的給蘇家圈養的雞鴨喂食,蘇雲放了兩袋米糠在旁邊,蘇小姑每天帶點剩湯和剁碎的菜葉子混著攪拌一下,這些雞鴨竟都活得很不錯,身上的羽毛長得比之前多且濃密,而且每天能收獲好幾個新鮮的雞蛋和鴨蛋,看起來比人類還要適應極寒天氣。

蘇雲讓阿蘭和蘭爸每天晚上撿了雞蛋就來蘇家客廳呆上兩個小時,蘭爸動手能力很強,會做很多板凳桌椅的木工活,蘇雲找了兩本木工的書給蘭爸研究,有不懂的字就喊阿蘭幫忙看。

阿蘭自己會做衣服,織毛衣,剛好蘇小姑也喜歡做衣服,蘇雲就從空間裏麵拿出很久之前蘇媽壓箱底的毛線給他們,兩人經常在一起烤著火研究花樣。

這樣過了半個月,譚哥偶爾帶著村幹組織村民去後山的大湖捕魚,盡管湖麵都結了厚厚的冰層,但是他們每次都能找到突破點,平均分攤下來每個人也能領一兩條魚改善夥食。

就連蒙哲也積極的參與各種活動,他早已經意識到目前這種形勢金錢和知識改變不了命運,縱使自己一家都是高知識分子又不能當飯吃,但她老婆始終不能接受這種改變,醫院遲遲不通知返崗,各種福利全部都沒有了,每個月領取的救援物資又少的可憐,讀了十幾年書,存了近百萬巨款,到頭來都變成空氣,她心裏很不服氣,但是又無法排解。

特別是每次聽到蘇雲的消息或看到蘇家的人各個精神飽滿,身上也沒有異味,聽說還不缺吃的,她心裏總像堵了塊大石頭,悶得她想發瘋。

像她這樣在城裏上班,偶爾才回村溜達溜達的人,可以想象得到她在村裏幾乎是沒有要好的朋友的,唯一比較熟悉的還是蘇雲這個她看不上的同班同學。

兩人的交集實在少得可憐,想起來讀書的時候就沒說過幾句話,畢業後更是陌生,唯一一次交流還是她坐月子的時候,蘇雲回來過年跟著村裏的嬸嬸們按照習俗來看孩子,還打了個紅包。

沒有信號,沒有朋友,每天還要照顧兩個小孩,吃不飽穿不暖,好脾氣都磨沒了,有時候她自己都不知道哪裏來的無名之火,很想和別人吵一架。

今天村裏人組織去後山網魚,她又聽到鄰居大嬸在說蘇雲家如何如何,王傑多能幹,蘇家多會過日子,蘇家前幾天又開車出去找吃的之類的,她每次聽到了心裏煩躁又想要聽又不好意思問還帶著點不服氣。

這個鄰居大嬸就是譚哥喜歡八卦的老娘。

蒙哲老婆張涵越想越覺得世道不公。

蘇雲當年讀書沒她厲害,考的學校也沒她好,這是她之前覺得在蘇雲麵前最有底氣的兩件事,甚至自己的老公也是蘇雲求而不得的,內心暗爽了好多年。

沒想到風水輪流轉,鄰居大嬸說蘇家的男人都好勤快,之前經常後山找柴,所以家裏的柴可以一直燒著,客廳都是零上的溫度。說蘇家還有收音機能聽到外麵的消息。每一句話她都不愛聽但是又想要知道更多,她覺得自己肯定是太討厭蘇雲了才會這樣子。

雖然有一次王傑被砍到大腿讓她心裏有一點幸災樂禍,隱隱期待他傷的嚴重了會請她去幫忙看看,畢竟村裏就她一個在醫院上過班的,她想看一看蘇雲的男人傷得重不重順便看看蘇家客廳到底有多暖和,總之和蘇家有關的一切都讓她格外的好奇和在意。

蒙哲一開始會跟著譚哥去蘇家談事情,後來她因著這件事吵了一回後蒙哲後來就沒再去蘇家了,每次有活動都是直接和譚哥溝通。

很快,小靜出月子了,王誌輝冒險帶著小靜上門道謝,蘇雲從空間裏麵拿了之前就煲好的紅棗枸杞土雞湯,反正家裏養了雞,倒是可以掩人耳目。

做了蝦米炒雞蛋,蝦米是之前去後山網魚弄到的,米粒大的蝦米幹泡了水再爆炒,鮮香饞人。

蘇小姑還做了酸菜炒熏魚,蘇媽也下廚做了土豆燉牛腩,蘇家本來就是做牛肉生意的,囤了牛肉也說得過去,土豆又耐放,當初蘭爸還給了半袋子土豆給他們。

現在別人家幾乎就吃一點點榨菜配粥,蘇家竟然做了三菜一湯,並且份量都非常足。

王誌輝和小靜都不是第一次來蘇家的新別墅。

高中那一年拐了小靜來摘橘子玩,晚上在小外婆家吃了飯住在了蘇家的老房子,蘇雲老房子那晚開了一夜的燈,兩個女孩子在被子裏聊到3點才睡著。

想想都是十幾年前的事情,時間太快了。

幾人吃到一半,覺得不過癮,王誌輝帶來的酒都喝完了,蘇章明去地下室弄了幾瓶啤酒來助興。

飯桌上幾人喝著酒吃著菜,不知道那句話出動了王誌輝,一個大男人抱著蘇章明的胳膊就哭起來,罵老天爺捉弄人,媳婦剛懷上就天災,兒子一出生就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