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細弱的小身軀在田埂上扒拉著泥鰍,小屁股撅在外頭,攪和了幾圈,終於扒出了一條泥鰍。那小小的團子臉上瞬間露出了欣喜的表情,“抓到了!!!”
小身板歡呼的在水裏跳起來,滑溜溜的泥鰍便穿過了手間,滑出了手掌。
“啊!”玲驚慌失措的栽下身子,在水裏扒拉,她的晚餐就這麼沒了。
旁邊有小孩朝她丟來石頭,濺起一臉的泥水,是村子裏的小孩,雖然頑虐,可在她快餓死的時候,還是會好心的送上一塊糕,令她度過幾個寒冬。
她朝著岸上的小孩傻傻的笑了笑。
岸邊的小孩覺得無趣,攀著肩膀離開了。
等玲回過頭,腳底的泥鰍早就無影無蹤了。
她隻能低著頭失望而歸,滿身汙泥的走出田埂,進了旁邊的林子,去尋找一些一可以下肚的蘑菇。
暮色襲來,林子的烏鴉在吱呀吱呀的叫著,偶爾還有不知命的鳥妖叫聲,壯了壯膽,繼續往裏邊走,隻要沿著河走,她便能尋到去年采摘蘑菇位置。
艱難的鑽進了林子,忽的看見遠處采蘑菇的位置,已經被一個長相俊美的少年霸占。
少年渾身是血,闔眼躺在地上休憩,頭枕著一條雪白的不知從哪裏來的尾巴上,暖暖的令她想向前去摸一摸,甚至躺在裏麵打個滾。
少年一頭銀白色的長發,額生月印,左右臉頰各有兩條紅色妖紋,白色和服上飄著六角梅,身上的血跡沾在和服上,與六角梅相呼應。
這一幕令她想起夢境裏被妖怪襲擊之後的慘烈。
她鼓起勇氣往前看了看。
地上的少年忽的坐起來,對著他齜牙嘶吼,發出攻擊的警告。
玲後怕的後退,還好,還好,他還活著。
雖然斷了一條胳膊。
這場景與夢境重合,夢境裏有妖怪襲來,她躲在暗處,目睹了一個少年與一對夫婦被殺了,夢境很殘忍、淒涼。
她總是想忘記,夢境總是重複席卷而來,她害怕,害怕再次看到這樣的場景。
每次她走出去救下他們,可總是遲了一步,隻差一點點,她便能救下來,又或者成了與他們一樣的屍首。
那之後便沒有了。
這一次,她不願意再躲避了,她想救人。
轉身離開了林子。
殺生丸躺在地上,忽的聽聞草叢裏有動靜,接下來便是被打量的目光,他很煩。
剛坐起做出煩躁的神情,他便後悔了。
一個髒兮兮的小女孩,赤著腳,被他嚇得躲在了大樹後麵,長長的睫毛掩蓋住了她眼底的害怕和濃濃的疲憊
毫無威懾。
兩人四目相接之後,殺生丸很隨意的再次躺下,眼眸深邃,微微的露出一些怒色。
鐵碎牙居然是父親留給犬夜叉的,為什麼?
為什麼留給他的是一把不能殺人的刀。
他不甘。
犬夜叉,你....隻能死在我手裏!
想到此處便闔上了眼。
半夜,月光灑在地麵上,林子裏又傳來微微的動靜。
他側過頭,一壺水擺在了距離他不遠的位置。
小女孩早林子裏探出了頭,見到他醒過來,端著一條魚和蘑菇,放在了水旁。
哼。愚蠢的人類。
“別做多餘的事情,人類的食物不合我的胃口。”清冽的聲音響起。
玲回頭,看著身負重傷,又嘴強的少年,微微眨巴了又大又圓的眼睛。
村子裏的婆婆說,受傷了就得吃東西,吃魚好的快,吃蘑菇傷口長的快。
還有更厲害的,便是吃河裏的王八與黑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