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熱鬧了一天的宋府也終於安靜下來。宋薇坐在房間裏,看著堆了一桌子的生辰賀禮,欣然笑道:
“過生辰可真好,能收一大堆的賀禮,要是天天過生辰就好了。”
一旁鋪床的小丫鬟絨絮聽到這話,忙說:
“小姐,這過一次生辰可就長一歲,若是天天過生辰,豈不是不出兩個月您就年逾六十了。”
宋薇一聽直接後悔,趕緊呸呸呸。自己正當年少呢,可不想這麼早就變成老婦人。
她走到堆著生辰賀禮的桌子旁,拿起最上麵的一個精致的木盒,打開一看,裏麵是一個白色玉墜。色澤溫潤,一看做工就很精巧。
宋薇把玉墜拿在手裏,觸手生溫,真是個好物件。又想起白日裏蕭清宴送賀禮的樣子。他眉梢帶著淡淡的笑意,奉上賀禮說:
“妹妹燦如春華,姣如秋月,為兄準備的倉促,略備薄禮以賀妹妹生辰。”
想到這些,宋薇把這玉墜攥的更緊了。
絨絮鋪好床,喊了一聲小姐,卻見自家小姐正站在桌邊出神。
“小姐,床鋪好了,今日生辰勞累了一天了,盡早睡下吧。”
宋薇答允了一聲,讓絨絮幫著寬去衣衫,躺在床上久久睡不著。絨絮在臥房值夜,聽著帷帳內輾轉反側的聲音,小聲問道:
“小姐,已經三更天了您還沒睡,是身體不舒服嗎?”
宋薇本來就睡不著,一聽絨絮這話直接坐起身來,撥開帷帳,說:
“絨絮,你到床上來,我有事情跟你說。”
絨絮聞言猶豫起來:
“小姐,這……不合禮數,奴婢是下人,怎能上小姐的床呢?”
“哎呦絨絮!咱們從小一起長大,我什麼時候把你當下人過呀,有什麼好東西都是咱們倆一起分的,現在是深夜又沒有人來,不會有人看到的,你快上來!”
見絨絮還是遲疑不決,宋薇幹脆穿鞋下床,走到絨絮身邊作勢要拉著她上床。絨絮見她穿著寢衣就下床,急忙忙迎上去扶住:
“小姐,如今雖已是春日,可夜深了身上還會有涼意,您這樣隻穿著單薄的寢衣就下床,沾染了寒氣可怎麼好……奴婢聽您的就是了!”
兩人並排躺著,絨絮開口:
“小姐,您是有什麼心事嗎?”
宋薇張了張嘴,卻又不知從何說起。生辰宴上驚鴻一瞥,直到現在想起蕭清宴心裏總有一種異樣的感覺。這種感覺不知如何形容,之前的十三年從沒有過,好像心裏總被一根線牽拽著一樣,想到他的臉,看到跟他有關的物件,心就會突然空一下。
“小姐?”
絨絮見宋薇望著帷帳頂沉默良久,又喚了一聲。
宋薇想了想,問:
“絨絮,你在我家這麼多年,有沒有聽下人們提起過蕭伯父家的情況?”
絨絮搖了搖頭答道:
“小姐生辰宴前,奴婢也隻是在老爺口中聽說過幾次蕭家,除此之外就一無所知了。”
宋薇失望地歎了一口氣。是啊,她隻是一個小丫鬟,蕭家的事知道的不會比自己多,看來要去母親處打探些情報了。
“絨絮,睡覺。明日一早陪我去給母親請安。”
第二天一早,宋薇就帶著絨絮守在母親房門口。母親房裏的貼身侍女春嵐迎出來說:
“小姐請進來坐著略等等,夫人正在梳妝。昨日生辰宴結束送走賓客後,夫人又親自將賀禮單子核對了一遍,就睡得晚了。”
宋薇進屋坐下,小口喝著茶水,心裏盤算一會應該如何不露聲色地從母親口中打聽出蕭家的情況來。等了一會母親房中還沒動靜,便小聲問絨絮:
“母親要是不知道清晏哥哥是否婚配可怎麼辦?我總不能再去問父親吧。”
絨絮還沒來得及回答,內屋房門打開,江沐禾走出來,宋薇慌忙起身行禮,心裏想,壞了,剛才那句話可不要被母親聽到了。
“薇兒今日怎麼來的這樣早?”
母親笑意盈盈地說道。
沒等宋薇答話,母親上前拉住她的手,輕聲問:
“薇兒可是有了心思?”
宋薇的臉染上紅暈,下意識地否認:
“不是不是,女兒沒有,隻是……隨意問問的。”
江沐禾看著自己的女兒羞紅了臉不知所措的樣子,笑起來:
“蕭家公子儀表堂堂,才華橫溢,我也喜歡這孩子。聽夫人們議論說,你蕭伯父正為了他的終身大事托媒人物色適齡人家的女孩子呢。”
宋薇低下頭,又聽母親繼續說:
“你若有意,我跟你父親說說,咱們兩家是世交,從你祖父那一輩就交好,想來這姻緣應是不難的。”
“母親,父親不是說蕭伯父家常居京城,回來隻是修繕祖屋嗎?更何況清宴哥哥剛剛登科,也會在京城任職,若是……那我豈不是見不到你們了?”
“那薇兒想怎麼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