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又回來了?”
看到去而複返的克裏夫,維勒打趣問道。
“你還是趕緊準備好維尼要的動漫吧,免得到了時候出差錯。”克裏夫沒有好氣的說道。
“放心,我什麼時候讓顧客擔心過。”維勒擺了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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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魔導燈光下,一台台轟隆作響的設備在不停的運作,而穿插在這些設備之中的,除了冰冷單調,永不停歇的物流線,還有一個個神情麻木,眼神無光的工人。
一個長得肥圓,眉毛粗大,麵色梭黑的女人拖著臃腫的身軀行走到打包段,看了一眼自己手下的十幾個員工,張大了她滿是齲齒的嘴巴,帶著滔天的口氣向著一個豆芽菜一般的員工喝道:
“石錘!”
“到!”
“你今天也要下早班嗎?”
“是的先生!”
領班厭惡的皺了皺眉,“你個肮髒的蠢豬,好吃懶做,怎麼還活著?”
隨即她擠了擠仿若肥豬的臉上的兩顆綠豆眼,粗重的眉毛下麵射出兩道冷光,以一種極其嫌棄的眼光掃了一眼眼前這個穿著明顯不合身衣服的工人。
“看看你,這件破衣服都穿了幾年了,怎麼還不舍得換,還不是懶的,就你這B樣,一輩子都買不上一件新衣服,帝國還是對你們太好了,還不給我們辭退你們,就你這樣除了給我們增加負擔,還有什麼用?”
說著,她向石錘探出了手。
石錘被領班粗壯如同豬蹄一般的手掌拎起領子,本來就小的有點不合身的襯衫被提溜了起來,露出他那瘦成麻杆般的肚子和肋骨。
領班似乎還沒有泄去怒火,捏著領子的手開始扭轉起來。
本就是穿了幾年的衣服禁不起這股扭力,兩旁的縫合線開始發出不堪重負的繃斷聲。
“不,不!求求你,這是我們家最後一件完整的衣服了,不要弄壞它!”
聽即石錘的哀求,領班臉上扭曲可怖的神情愈發猙獰。
隨著刺啦一聲。
石錘那幹瘦發黃且清晰可見一根根如同山脈一般突起來的肋骨打造的瘦弱胸膛,也隨之暴露在眾人麵前。
“謔哈哈哈!下你的早班去吧!沒用的渣渣,趕緊回去剪一塊床單來縫補你的衣裳,不然,明天早上你別想踏進工廠一步!謔哈哈哈!”
領班粗獷的笑著,絲毫不在意石錘逐漸滲出的眼淚背後升起的絲絲猩紅。
或許說她注意到了,所以她才緊著把石錘丟到了廠區外麵。
深秋的氣溫已經冷得有些令人發指了,特別是對穿著破爛衣衫的石錘來說,這刻骨的寒意足以讓他鼻青臉腫。
他擦了擦流出來的鼻血,不知是凍得麻木了還是摔麻木了,自己的手背完全感覺不到那來自自己身體內代表著生命的液體的流淌感。
不過這流出來的血液倒是壓抑了他剛剛開始的狂化病症。
甩了甩頭,盡量保持了清醒。
他知道自己現在還不能失去理智,自己怎麼說都得回到家才能徹底放鬆。
但願這一路上不會再有什麼波折了吧。
石錘回家的路上要經過勝利者廣場的一個肉類分銷點,他每天都看著裏麵的帶著血絲的生肉,默默計算著還要存多久錢才可以買一塊回去給弟弟妹妹們開開葷。
但是今天的事讓他打消了這個盤桓已久的念頭。
他得買一件衣服。
不然他家裏那四個弟弟妹妹就沒有完整的衣裳穿出門了。
沒有好的衣裳貴族老爺家開的工廠就不會收他的弟弟去做工,那他發狂後就不會有人撐起這個家了。
一件最便宜的衣服得四百銅幣,四百銅幣等於……
一股令人作嘔的眩暈之感席上他腦海,他知道他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自己的狂化病會越來越嚴重,以他的經驗隻要自己保持十幾個小時不思考,就能把這次發狂壓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