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小晴。
小院內,在玉露尚未褪去的時候,這僻靜的小院之中早已響起了絲絲劍鳴聲,似要破開初曉,讓陽光灑落。
小院對麵茶館二樓有些閑情雅客,總喜歡看著少年,慢慢品茶,仿佛是在欣賞一種別為亮麗的風景。
在小鎮之中,可沒有“劍”,也沒有劍客。
“叮~”
清脆劍鳴響起!
一輪大日升至空中,夾裹著紅色霞光躍上天際。
少年深吸了一口氣,長劍落在棗木樁上,雙手平放胸前,望著滿天霞光伴著一輪大日升起,小臉兒上露出微笑,滿意地點了點頭。
......
噠噠噠!
噠噠噠......
小院的內屋當中,傳來了一陣緩而不急的腳步聲。
如同微風吹拂。
大廳內一個身材高挑的白衣女子緩緩走來,臉上冰冰冷冷,恰似才過去不久的寒冬。
猶豫片刻,落秋提劍走到白衣女子身前,低聲道:“師姐。”
白衣女子輕輕抬了一下眼皮,下意識問道:“落秋,又偷懶了?”
少年名為落秋,而眼前的白衣女子是落秋的師姐,名為趙炳靈。兩人不是小鎮本地人,乃是三個月前搬來的小鎮。
聽到白衣女子話語,落秋的臉上露出了驚愕,他提了提手中的長劍,“師姐,今日我沒有偷懶。”
落秋後退至小院中間,提起長劍,有模有樣地揮了兩下。
“劍給我。”趙炳靈看著少年那單薄的身姿,心中發笑,開口叫了一聲。
落秋回過頭,遞出了長劍,勉強露出一個微笑。
“師姐,給你。”
說完,連忙後退了幾步。
趙炳靈站在原地,輕輕一揮長劍,便有劍鳴聲傳來,劍尖指了指身前的地麵,平淡開口道:“過來。”
落秋臉上笑容凝固,極為不願地走到白衣女子跟前。
“啪啪啪。”
長劍如同一塊竹板,拍打在少年的各個部位上。
打完,趙炳靈放下長劍,轉身朝著房內走去,留下一句話,“讓你長長記性,免得囂張得意。”
落秋撫摸著先前被拍打的各處,鼓起腮幫,恨恨地看著白衣女子的背影。
便宜師姐,下手真是不輕。
最開始,落秋不過是個尋道的少年,打算尋得仙法,練就絕世武功。聽聞某處山上有仙門,落秋興致衝衝地上了山。走到半路,偶遇幾位同道中人,結為好友,一同上山。那些好友也是透露出山間土匪盛行。
對此,落秋極為不屑,畢竟這是擁有仙家的山頭,豈能容土匪作惡。
萬事不如意,眾人遭遇了土匪,各自向山林中奔逃。
落秋好不容易進了甩脫土匪,進到山門之中,結果突然出現一位女子,二話不說,將他拍暈。
再次醒來,便是在小鎮當中。
睜眼看到位白衣女子,讓他叫她師姐。
俗話說一枝紅杏出牆來,小院牆頭之上,紅杏見不著,唯有一個腦袋緩緩探出,傳出細微的笑聲。
此人名為蘇雲,鏡笛鎮中出了名的熊孩子,也算是鎮中的孩子王。
除此之外,蘇雲還是個厚臉皮的家夥,幾個月前落秋來到鏡笛鎮,那家夥就在牆頭左顧右盼,麵對落秋那位麵若冰霜的師姐,還能說出幾句烏煙瘴氣的話。
落秋聽聞幾聲嘻嘻地笑聲,習慣性地把頭轉向牆邊,用著不屑的眼神瞪了對方一眼。
隨後,落秋移步院門口,走出小院。
撲在院牆上的少年也是躍下牆頭,與落秋在牆腳會合,笑道:“落秋,今天你怎麼又挨打了,滋味不好受吧?誰叫你跟了那樣一個師姐,模樣瞧著挺不錯,脾氣實在不好。話說你當初是不是就是看中了她的美貌,才跟著她的?”
落秋撇了撇嘴,若有若無地笑了兩聲,“你懂什麼?等我學會了師姐的武功,那就是縱橫天下無敵手。哪像你,天天翻牆,有時還會摔跟頭。我隻需要縱身一躍,別說牆頭,直接能上屋頂。”
說著,落秋仰起頭指了指遠處突兀的高房。
那是何家的房子,鏡笛鎮中最宏大的一座。當然,若是論起鏡笛鎮中的第一豪門,大家還是會認寧家。本來何家是要壓過寧家一頭,可是何家並未選擇在鏡笛鎮中發展,反倒是遠走他鄉,去了外地。何家在外地的發展究竟如何,鎮中傳言頗多,屬於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據,不過看大趨勢,應當是發展的不好。鏡笛鎮中各家各戶對此是嗤之以鼻,鏡笛鎮多好?幹嘛去外地?當地人都認為,若是當初何家不去外地,如今應當是穩穩勝過寧家。
如今的高房,隻剩下個空殼,昔日的鏡笛鎮第一豪門,現在已經淪落為第三。六年前何家去外地的時候,帶走了大部分資產,而年僅三歲的何家小姐也是被帶了出去。
蘇雲瞥了一眼身後的高房,向前走了幾步,壓低聲音說道:“聽說何家的小姐回來了,長得特別水靈,白白嫩嫩,去不去看一下?”
落秋露出鄙夷的神色,“天天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可不去,免得又遭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