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亡靈已經暈倒。
有一些身殘誌堅的，依然站立在原地，但是雙目無神。
方才對兩位真人的羨慕，化為了嫉妒，嫉妒升級為憤怒，憤恨轉化成怨恨。
無常群中，傳來兩個老婦人奚奚索索的笑聲：“怨得越強，我越興奮！”
“地府需要一定時間恢複實力。”小陸判官心裏隱約升起一絲的愧疚，繼續說道：“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多去煉獄看你們。”
所有死靈站在原地呆呆愣住了。
“不要啊！我做個一段雜工也可以！”亡靈群裏突然有個死鬼高喊。
“我也想啊！”有人附和說。
“你們是什麼鬼地方啊！大騙子啊！”
萬大千心想，可不是鬼地方麼。
“不是說咱們這兒是無限責任公司嗎？這才兩個職位，就嘎屁了？”有人憤怒的罵道。
“不講陰德啊！”更多的人隻是無能抱怨。
但相當一部分麻木不仁，他們生前也是碌碌無為，平平淡淡，就算去了煉獄，十八層洗練對他們來說，應該受不了多大委屈，好像也不是什麼不能接受的事情。
倒是無常群裏，很多人表現出既高興，又失落，又傷心，有愧疚的複雜神情。
比如說“飛奔的跨樓者·謝必泰”，一臉懊惱，剛才萬大千看見了，歡送會上，就數他跳的最歡。
他帶了四五個資質不錯的亡靈，很有希望能有個把兩個混上職位，以後萬一升職了，他跟著沾光。
有句話叫什麼來著？
“秀節操，死得早”。
小陸判官大袖一揮，說道：“繼續奏樂，繼續弄，不要停。”然後就把這裏交給九級無常們、陰帥們負責，翩翩離去。
音樂聲繼續響起。隻是剛才被歡快的氣氛帶活躍的絲竹管弦，這會兒怎麼聽怎麼像上墳。
“同誌們！”謝必頌這會兒衝上主席台說道，“你們要相信自己，煉獄嘛，也沒那麼可怕，不要聽帶你們來的那些無常們瞎說，他們幾個糟老頭子糟老娘們兒壞得很。相信我，煉獄煉獄，就是一個修煉地，大多數人，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巨嬰。而且煉獄可大可大嘞，保管人人大平層，家家改善房。”
“你說的輕鬆！聽起來像是健身房一樣。”有死鬼大聲頂撞，“去的又不是你！你大爺的！你給我去死啊！死王八羔子！”
“就是啊，白臉鬼！”
“什麼亡道啊！你這個S逼！”
一時間好幾十個死鬼跟著附和。
無常群裏再次傳來老嫗們咯咯咯咯咯的笑聲，止也止不住。
九級無常的修養很好，一般不輕易動手，除非忍不住。
謝必頌被罵得臉上紅一塊紫一塊，立即朝無常群裏大喊一聲：“孟家軍何在！趕緊灌湯！”
老嫗們身形矯健，端起好多碗湯，衝了上來。
剛才罵人的幾個，嚇得渾身癱軟。那幾碗湯不用人喂，自動就飛過去，每人灌了幾大口。
喝下之後，幾個鬼不住幹嘔，然後癱坐在地上，腦袋頂冒著綠煙，沒一會兒他們就消停了。
這八成是把生前的記憶清理幹淨了，接下來就任人宰割。
我尼瑪勒個去！
太嚇人了。開始上強製手段了？
萬大千被嚇得不清，他飛速在腦海裏想該怎麼辦。他不想去煉獄啊，他回想起自己罪惡的一生，拋棄了無數的前老板，前合作夥伴，前義父，以及前女友。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他至少算個大渣男，估計得在煉獄裏待上一千年都不過分。
他想起來謝必安路上給他描述的煉獄場景：
“所謂十八層煉獄，其實就是你聽說過的十八層地獄咯，用火燒，用水淹，用刀子割，走玻璃渣路，來回走，重複個十幾年到幾千年不等，不過一般人是每層1年，磨煉完了，也就差不多了，要不怎麼所有人上刑場都喊‘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那是有科學道理的。
如果是十八層再往下，阿鼻地獄，也有的叫九幽地獄的，那就得按照多少劫來計算吧，一劫一萬八百年，不過以人的壽命說大致相當於永遠。享受這個待遇的都不是一般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