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隊,目標出現在你前方二十米左右。”
“收到。”
沈魚理了理裙擺,在心裏掐著點走出拐角,正巧與來人相撞。
她輕“啊”了一聲,眼角微紅,眼中蓄了點點水光,然後抬頭看著那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兩人四目相對,沈魚的表情也慢慢轉換著,由吃痛到震驚再到欣喜,毫無破綻。
“聶祁?你怎麼在這?好巧啊。”她揉著被磕痛的額頭,笑問他。
聶祁沒有說話,他不笑的時候,淺色的瞳孔讓他看起來特別的冰冷,難以接近。
他就這麼看著她,旁人看到他這副模樣或許隻覺得他不想搭理麵前的小姑娘。
但隻有他自己才知道,他此刻心裏早就如洪水決堤一般的,久久不能平靜。
他眼中的冷漠不達眼底,在沈魚看不到的瞳孔深處,壓抑著他這七年來的洶湧愛意和思念。
沈魚見他不搭理自己,也不生氣,而是伸出食指輕輕點了點他的肩膀,又問:“你這反應,不會是把我忘了吧?”
“沒忘。”
“那你為什麼不理我?”
聶祁張了張嘴,眼中劃過一絲苦澀,“不知道說什麼。”
不是不知道說什麼,是他不敢跟她說什麼。
沈魚笑了笑,眉眼彎彎,眼裏滿是欣喜,“那我請你喝酒好不好,去‘宿醉’。”
“好。”
宿醉酒吧內,霓虹燈烘托出曖昧的氛圍,舞池裏的人盡情舞動著身體,台上DJ手舉著胳膊隨著節奏來回擺晃。
沈魚帶著聶祁坐在吧台邊喝著酒,聊著這七年間發生的事情。
“這麼久了,你好像還是一點沒變。”
“還是不愛說話。”
“我跟你講,你這性子以後找不到女朋友怎麼辦。”
“......”
沈魚坐在他旁邊不停地說著,望向他時,眼睛裏亮亮的,似有星星在閃。
聶祁握著盛滿酒的玻璃杯,單手支著下頜聽她說,麵上掛著淡淡的笑,時不時回應她幾句。
他表麵上看上去意興闌珊,實則早已思緒萬千,吧台處昏暗曖昧的燈光,讓沈魚看不清楚他此刻的眼神。
如果她湊近認真看的話,就能看見,他正在用眼神一遍又一遍不停地描摹著她的眉眼。
隻有天知道他有多想她。
他曾在無數個深夜裏幻想著與她再次重逢的場景,但真當這個人站在他麵前時,積攢了一肚子的話,卻又不知該怎麼開口。
於聶祁來說,沈魚是他灰暗的十六七歲裏最豔麗的一抹色彩。
他的世界,如萬年不化的薄冰。
而她,破冰而出。
“聶祁,你怎麼又不說話啊?”
聶祁“嗯?”了一聲,“想聽你說。”想多聽聽你的聲音。
沈魚”哦“了一聲,但卻沒有再繼續講話了。
她端起酒杯仰頭灌了一口,有點泄氣地趴在吧台上,然後轉頭望向聶祁,但就隻是這麼看著他,一句話也沒說。
“看著我幹什麼?”聶祁問。
沈魚長歎了口氣,又有氣無力的坐了起來,“沒什麼。”
“就是感覺,你好像對我變得特別冷淡了。”
聶祁聽了這話之後一愣,隨即輕輕地笑出了聲:“怎麼會有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