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二人踏著祥雲回到仙山,繆煙合目細細一算,與師傅出關的時刻相差不多,想著澈兒對他的擔憂,便決心帶著她去見見。
推開金雕對花大門的一刻,她驚得將手中寶珠掉落在地,受到撞擊的冰澈翻滾了好幾個圈,才看清眼前的景象。
長長的血路直到屋子最裏麵,血跡上男人的鞋印顯而易見。
“師尊,師尊!放我出去,我要見他!”冰澈發瘋似的在珠子裏狂叫,揮拳亂打。
繆煙來不及多想,立即放出她,然後收了珠子。
二人衝進屋,此刻,炙遊已然是白發蒼蒼,一副老者模樣,綿軟無力地癱坐在蒲團,似乎被人襲擊過,嘴角胡須上還掛著未幹的血跡。
冰澈緩緩上前,顫抖地握住他的雙手:“師……尊,師尊,師尊……”
炙遊吃力地睜開眼,望了一眼二人,勉強露出一點笑容:“真幸運,還能見最後一麵。”
語若遊絲,綿長無力。
“不會的,不會的,師尊,我來救你。”她一邊說著,一邊慌亂地將體內所有的元氣一股腦地輸向他。
許是太急亂了陣法,亦或是傷得太重,元氣還未輸進炙遊的體內,她便感到強烈的不適,然後,一大口鮮血噴出:“”咳咳咳。
繆煙趕緊拉住她的手,阻止道:“住手!不要命了你!”
“你別管我!”冰澈激動怒吼。
氣得繆煙當即給了她一巴掌:“清醒點,就算你我用盡所有修為,他也吸收不了分毫,你沒看到,你師尊的血脈已經全斷了嗎?”
冰澈愣了,仔細看過後確定她所說無誤。
繆煙蹲下,焦急詢問:“師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師尊,是誰害你,我去殺了他!”冰澈淚珠如長線,直流不絕,滿腔恨意無處釋放。
炙遊微微一笑,表情安然,似乎並不重要。
“過往恩怨,得此結果,無需計較。七萬年我早已活夠,他對我動手於我而言也是解脫。”
“不,不可以,師尊,你不能死,不能離開我,求你了,師尊,你別離開我,求你了。”冰澈語無倫次,悲痛欲絕。
“澈兒,你生性孤傲衝動,又陰狠毒辣,恐釀成大禍,我死之後,你要聽師傅的話留在山裏修煉,莫要再下凡間。”
“師尊,隻要你活著,我哪裏都不去了,好不好?你說,好不好!”
炙遊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好,好啊……”
可惜,言未盡,人已逝。
眼見眷念萬年的人最終在自己懷裏閉上眼睛,隨風化作一團紅色火焰,徹底消失不見。
冰澈全身顫抖,眼裏閃著無法遏製的怒火,內心的憤怒和絕望完全無法克製,繼而發出強烈怒吼,宛如一隻發了狂的獅子,時刻準備好戰鬥。
繆煙看著她,不知如何安慰,突然,她衝出屋頂,消失了。
“澈兒!澈兒!”繆煙叫她不應,知道她是去找人報仇,十分擔心,隻好隨她而去。
可出門卻發現不知可以去哪裏,畢竟她已數年不曾離開此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