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啦?”宋晚凝揉著發脹的額頭,有些迷茫地看著四周。

她似乎做了一個非常美麗的夢,可現在卻有些想不起來具體內容了。

護士摁住想要直起身的宋晚凝,皺著眉頭訓斥:“你別動,傷口還沒愈合呢!”

被這樣一提醒,宋晚凝才恍然,看著被裹上厚厚繃帶的腹部。

一陣刺痛從這裏傳來。

她趕緊躺平,避免自己拉扯到傷口。

過去的記憶一點點在腦海裏閃現,她記起自己跟沈凡傾訴,但是話還沒說完,就暈厥了過去。

看著空蕩蕩的病房,宋晚凝忍不住歎了口氣。

果然,她想的沒錯。

昨天的聊天,其實是她唯一能跟沈凡心平氣和溝通的時候。

她當時,真的是抱著必死的決心,想要將所有的想法宣之於口。

畢竟,她都快要沒命了,不吐不快。

沒想到,自己還好端端地活著。

她希望用死亡在沈凡心上鐫刻的想法徹底破滅。

更糟糕的是,這番話,似乎也並沒有打動沈凡,不然,現在病房裏,不會隻有她自己。

想到這裏,宋晚凝的心有些空落落的。

她躺平在略微堅硬的床板上,望著白花花的天花板,眼神放空。

獻祭自己,已經是她能想出的最有誠意的方式。

可即便如此,她仍然不會再跟沈凡有任何可能了。

正在宋晚凝自怨自艾時,有人推門而入。

她條件反射地轉過頭,看到了提著餐盒的沈凡,忍不住眼睛一亮。

或許是因為長時間沒有進食、飲水,她的嗓子幹啞,“沈凡”兩個字在宋晚凝的舌尖滾動了一圈,最終還是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

沈凡隻看得見她亮晶晶的眼睛,仿佛是等待主人歸家的小狗狗。

即便宋晚凝什麼話也沒說,那滿臉是驚喜、驚訝、歡快也是掩飾不住的。

這讓沈凡一時間有些尷尬。

雖然芬芬已經幫他傳達了跟宋晚凝重歸於好的想法,但是那是因為局勢所迫,真到了跟宋晚凝麵對麵時,沈凡除了尷尬,其實沒有太多的情緒。

麵對這一室寂靜,沈凡率先清了清嗓子,輕聲問道:“你醒啦?感覺怎麼樣?”

宋晚凝嘶啞著聲音,擠出“還好”兩個字。

她目不轉睛地看著沈凡慢慢走進病房,將餐盒放在床頭櫃上,看著他修長的手指慢慢解開被纏繞在一起的死結,再看著他將飯盒一個個掀開、擺好。

這目光猶如實質般,死死粘附在沈凡的手上,讓他想要忽視都難。

沈凡歎了口氣,拉過椅子在宋晚凝的床邊坐下。

“醫生說你現在隻能吃流食,我隨便買了點,你看看想吃什麼?”

宋晚凝的爸媽都在國外,現在也來不及趕回來。

更何況,沈凡早已刪除拉黑了他們所有人的聯係方式,也無從通知起。

也就是說,現在能照顧宋晚凝的,也隻有自己了。

宋晚凝將目光轉向床頭櫃,隨意地點了點豆漿。

她一點都不在乎吃什麼、喝什麼。

現在能夠單獨跟沈凡多待在一起一秒鍾,她都慶幸不已,感覺好幸福、好珍貴。

沈凡將吸管插進去,又扶著宋晚凝慢慢起身,斜躺著靠在豎起的枕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