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站在佩德羅船長身邊好久好久。
久到等佩德羅的副官吃飽飯回來了。
兩人仍然沒有任何的動作。
甚至於弗農都不敢說話了,他看看兩人,又看看自己的船長,實在搞不清楚是要做什麼。
但出於對船長的尊重以及對於這兩位麥克法蘭身邊的近衛士兵的尊重。
他沒有多嘴,而是選擇給三人每個人都衝泡了一杯咖啡。
速溶的。
但總比沒有咖啡喝要好。
“額……”
戴維斯待不住了,他想要打破沉默。
但剛一張嘴就看到了同時看向他的佩德羅艦長和安生指揮官。
“……”
他又選擇了沉默。
也不知道安生究竟想要做什麼,更不知道佩德羅艦長到底在想些什麼。
但似乎現在的氣氛有些不對勁,所以一貫擅長讀取空氣的戴維斯明智的選擇了保持沉默。
指揮室內隻剩下了水聽的嗡嗡聲,和書記官手中圓珠筆的是沙沙聲。
安生其實隻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是個旱鴨子,也不會開船。
所以老佩德羅在做什麼,他其實完全看不懂,但作為一個謙遜含蓄有禮貌的中國人,他選擇完全對自己不懂的領域保持沉默。
剛剛戴維斯說話,他還以為是這個富家子對航海有所了解。
但沒想到戴維斯竟然哼唧半天啥也說不出來。
而他身邊站著的佩德羅艦長更是因為搞不清楚安生和戴維斯這兩位堪稱那位身邊最受信任的軍士想要做什麼而也選擇了保持沉默不語。
畢竟自己是新上任,身上接種了法利亞最高機密下的“基質合劑”。
所以自己身邊有個監視者,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安生和戴維斯兩位,就是最有可能的人選。
是那位的親近手下,更是船上最不可能背叛法利亞的人。
他們和他們所帶領的陸戰隊,都是如此。
所以,佩德羅艦長又怎麼會首先說話呢?
這位老艦長的機警心可沒有被時間消磨幹淨。
哪怕法利亞對他非常好,可總是不能讓這位艦長放鬆警惕。
因為大災變改變了一切。
他年輕的時候,是美國海軍艦炮驅逐艦上的一名海員。
那時候他隻有20歲,受過高中教育,並且還在佛羅裏達付費上過兩年的佛羅裏達大學通識課程。
算是當年的高等人才。
他曾經在一艘本森級驅逐艦上做領航員。
並且在南太平洋上與日本海軍交戰。
在二戰結束後,他仍然在海軍服役直到35歲退役。
他見識過很多東西。
戰爭,仇殺,斯大林和麥卡錫主義。
也親身體驗過蘇聯和美國之間的冷戰。
但唯獨沒有見識過偉大美利堅的土地上冒出來的社會主義政治組織——法利亞。
這玩意,他是真的沒見過。
而法利亞強大的實力和民眾的凝聚力讓這個老頭感到驚訝。
同時也讓他感受到了一股不適。
他沒有親眼見到過那位麥克法蘭先生,而佩德羅艦長從來都不會相信自己沒有見證過的東西。
哪怕是法利亞人救了自己,是法利亞人給了年邁,且本應該繼續老去的自己優待。,
甚至還給了自己“一個有可能會讓你活到千禧年後的機會”。
那一針神秘得藥物給了自己新生。
哪怕是現在,他也能夠感受到從跳動的心髒傳來的那股蓬勃生氣。
美國在欺騙他這個老頭,致使他孫女孫子們全都葬送喪屍口中之後。
他就已經和那個“偉大的美國”沒有任何關係了。
但即便是偉大的美國,他所效忠的、所熱愛的那個美利堅都會撒謊,都會對自己說謊。
這讓佩德羅實在是無法再次相信一切。
這其中,包括了法利亞和法利亞人。
他的認同感已經消耗殆盡。
“嗯,還有麼?能不能再來一杯?”
戴維斯的咖啡喝完了,他想要再來一杯。
速溶咖啡,也是咖啡。
在咖啡狂熱愛好者遍地走的美利堅,無論到哪裏都能遇到對咖啡有特殊需求的人。
弗農其實就是這樣一個咖啡狂人。
他對於咖啡的熱愛,恐怕僅次於佩頓對於茶的熱愛。
不過這隻是個人的小愛好,法利亞從來不會去管這種沒有過線的東西。
“……”
弗農看看他,喉頭聳動,想要說些什麼東西。
但佩德羅艦長也開口了:“弗農,麻煩給我也續一杯,好麼?”
當然可以。
不過弗農的咖啡儲備可就要再次損失一些了。
“額,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