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天上不知為何看不見月亮,隻鋪灑著滿天的繁星。夏夜總是比別的季節顯得更有生氣,易天行坐在自己那間小黑屋外麵不遠處的池塘邊,聞著不知何處飄來的花草氣息感受著身邊風拂池塘所帶起的淡淡濕腥氣,閉著眼,抬頭四十度角仰望天。
他一直困惑於自己的身體,總覺得自己有異常人,必為妖類,可這些怪力亂神的事情,自己都沒辦法相信於是總想尋些可以說的通的解釋可惜,憑他現在把高冊物理課本能倒著背下來的能耐,也根本看不出一絲從物理方麵闡釋清楚的可能。
於是他決定去看玄學,可又覺得那些大師們太過幼稚。隻好轉而在武俠小說裏尋求心理平衡,看見書的高手們在天上飛來飛去,他才會有些安慰,心道: 瞧,這才是神人,比俺牛多了......有時候看金庸的小說時,總幻想自己不是天生這樣,而是苦念了少林寺的先天護體真氣,可惜了哉這個說辭連自己都騙不了。
不知道是哪位靠哲學吃飯的同誌說過,人類總是會把解不可知事物的最終希望寄托在宗教上。易天行也不例外,地地道道國小爺們一個,自然不肯抱著舊約背,而且他極喜歡長著翅膀小天使的可愛模樣,於是乎,順理成章地便極討厭耶和華這個老變態。
.所以開始修起禪來。所謂修禪對他而言,其實還是和修物理一般從市圖書館整些佛經就回家一通瞎背也不知道能修成什麼正果。若西天有佛,隻怕也會被這弩鈍小而氣的大佛小佛統統涅磐才是。
他最近看的是,《坐禪三味經》,裏麵有提到五門對治法。而易天行看佛經,本就是要求個治病的方,這可是對了胃口,於是細細讀了一遍,背在了腦子裏。書寫到這五門對治,便是:多yinyu人,不淨法門治;多嗔誌人,慈心法門治,多愚癡人,思惟觀因緣法門治,多思覺人,念息法門治多等分人,念佛法門治。
他先前在小黑屋裏點著二十五瓦的昏暗小燈泡,一邊撓頭一邊看,始終思琢不清自己究竟算是哪一種病該用啥法門來治。於是瞎貓碰死老鼠地挑了個多愚癡人。他的想法很簡單如果讓那些混混兒有了自己這怪異的體質能力,隻怕天天會笑出花來哪裏還會像自己一樣愁眉不展的。正如商場抽獎了夏利小轎車,有人不喜反而擔憂這是不是什麼套,那在世人眼裏,肯定就是愚癡一流了。
所以他細細地讀他所以為專治愚癡這種病的......思惟觀因緣法門。可一通什麼無明緣行如是思惟之類的話讀完,他整個人腦袋都昏了,接著看數息門才看出些味道來,尤其是品其止觀二字,再明身則本無......身為聚沫,不可手捉:是身如海,不厭五y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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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隱隱以為自己懂得了些什麼其實......他還是什麼都沒弄明白。修禪修成他這樣死記硬背的,易天行肯定不是世上第一人,想古時那些大字不識的和尚,估計也是用的填鴨式成佛秘笈。但像他這種死記硬背後便開始飄飄然,若有所悟的家夥,想來也是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