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曉霧未拂開,整裝待發踏階台。
荷擔侍者天暮宿,時辰為準大殿待。
早來藍幌飄發帶,晨風中舞掠寒來。
柳絮畫眉點睛目,深棕泛光瞳襯藹。
英姿悠步倜儻邁,嘴角恬翹輕悅容。
話表這泉逸柯,乃是清雅院一參學侍徒。今日早膳已過,正欲登堂學課。未等他步上中段,同參者皆已俱到殿口。各個歡呼招手,獨他在後快步迎上。百階台子難撂道人,隻餘幾步催動氣力當下便達。
早又是掃新落葉,共修參學。
逸柯案上所置乃是一本妙書。豎方格中鐫印文,寫四個大字:“靈鑒寶錄”。
已被他翻來覆去實顯枯燥,索性一扔權當陪襯。
晨光照室,逸柯左腕佩一紅絲束帶,竟泛微光。此是摯愛之人互慕信物,每每因光強弱而隨其耀。待到午時,院中上下皆知逸柯摯情網動,又放亮堂。他亦非未想卸去,隻那纖絲已融血脈纏至骨髓。
此物也會直衝心胸遍及周身,如欲嗜體又翻攪性海止息難耐。不過大多夜裏歇息犯作,白日之時若再不濟,便到四下無人之處竭力忍耐。亦有實扛不過,便被取識化用精力。知情者少,執意除者大有人在。
逸柯幼時,獨在家中。
啟門進者,乃是一襲紅衣豔女子。循向走來,輕把那所穿衣著同色紙傘放置牆根。
一雙外露嬌好腳,做工精細貼身靴。直延盆骨細腰間,齊胸護兜湊相貼。上布密麻亮黑邊,烏墨濃發紮金簪。她竟一手拆下,黑發柔卷遮至護兜。一雙迷魂醉魄眼,直勾盯著逸柯臉。那裏麵透著媚人紫,讓人癡醉沉迷戀。豐璞軟嫩小紅唇,微微恬翹起光潤。下方上圓仙窈臉,所映非什歹毒險。飽含柔意撫人心,便做人間仙子想,亦不為過難忘全。
逸柯一時竟不知怎得說起。啞言片刻隻好回言:“仙子姐姐,近日天氣微涼,你怎穿得如此單薄?”她依是緘口不言,雙目不移直盯逸柯。隻見他耳麵紅羞,乃避其目,眼光躲閃。見他羞態愁舉這般憨淳,她便微露齒笑含情脈脈。
逸柯聞聲展望其顏,卻又陷入明眸魅眼溫潤鄉田。
四目相對之下,那玉女竟意偎吻其也。推辭之下逸柯惶恐而言:“仙子姐姐這是做甚?我才不過六歲小兒,不通男情女愛。做弄此舉有失身態,尚謂不可!尚謂不可!”那玉女聽後,直言回答:“我隻稀罕心悅喜物,遇人隻愛解我心者。你甚討喜,故我難抑,此情倍與!”
逸柯聽後雙眼瞪大,欲奔出逃,女卻攜執他手,交予絲環。
“你且看這可甚好物,吾今交予。以滴血結汝終身。”
說罷,她竟真將右指以甲劃開。滴血洗入絲環。
又拽其手,左掌奉上,替其綁置。那環皆連合紮內入其肉。泉難忍受痛。“但看我顏,除痛去病!”!
泉聽其言,真做此舉。玉女趁其不備,劃傷其腕。兩血交彙,定情永結。可憐這泉逸柯隻蒙鼓裏,不知事大。
“你可知我心意?”泉聽其述,冷汗背冒。
“介時年長,我必來尋。”
泉聽驚懼,半響才複。那玉女早已持傘離去。父母不知下締者誰,便供他為學清雅,命藥膳房所薦醫師替其拔除。所
時至今日,成效甚微。每過午時,必到膳房。朝東徐行,便至藥房。每日取過,需到側殿律儉堂內,請示雲瓊師伯。
逸柯心不情願,隻因幼時便不時常有媚眼偷拋。至今仍記,其以餘光掃視雲瓊。觀其側臉,本來隻覺清香,不意為觀青絲稠發。未曾想她卻望乞絲環所蔓之痕,正中其懷。延頸觀膛,手觸其跨,欲加肆無忌憚。雖說是良善美人吃豆腐,但也沒見再做什出格之舉。隻是漸漸年長人亦轉變,故此才越加厭煩。逸柯小推其門,見婷窈師姐立在屏外,直意搖頭。逸柯才頓,半知不解。
逸柯正欲跨邁,但想此時若在更衣,未稟師伯,壞了規矩,有犯戒條。
沒等回行,雲瓊便於屏風中言:“泉兒!”
泉逸柯直接嚇到,退後半步竟腳跟卡在門沿向後傾倒,鬧了個烏龍。婷窈條件反射的作了一個撫舉動作,臉上皆是擔驚受怕的表情,恐逸柯出了什麼差錯。
雲瓊喊道:“泉兒可是撞到了什麼?
泉逸柯趕緊回言:“未有!未有!師伯勿需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