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曹遠山從帝都逃到了邊疆鳥市。原因有二:其一,曹遠山是同x戀。其二,曹遠山性向被家裏人發現了。
這事兒,曹遠山以前瞞過可是現在還真瞞不住。
十幾歲的年紀說愛學習,講前途,可把家裏樂壞了,二十出頭了,身邊還是幾乎沒有一個心上人,這可讓人疑惑了。
曹遠山想明白這道理後,索性順其自然,沒被發現,他就先悠哉享受享受,就算被家裏人發現了,就當順應天意,大不了一跑了之,管他洪水滔天。
沒曾想發現的這麼快,曹遠山某天正和一位帥氣的男同誌相互曖昧時,沒曾想,門被踹開了,好家夥,被抓了個現形,曹遠山也尷尬,想過被發現,沒想到是這樣的一種場麵,有種父母來抓兒子奸的感覺。
這是曹遠山第一次被他媽打,生生被扇了兩個大耳刮子,直接被打倒在地,這也告訴了曹遠山,不是教授不打人,而是他之前太受寵愛了。
剛剛從地上爬起來,他爸就從遠處拿著皮帶過來,一下打來,曹遠山發出呲呲的聲音,背上紅了一片。
他爸邊打邊喝道:“我打死你這個不要臉的小畜生。”
曹遠山他媽又心疼兒子,撲了上來,哭道:“別打了,別打了,兒子學壞了,我們慢慢教,把孩子打壞了怎麼辦。”
他爸停下手中的皮帶,罵道:“這麼多年都是你慣的他。”說罷,點了根煙氣呼呼的走了出去。
曹遠山忍著疼痛,把掩麵哭泣的母親扶了起來,走向餐桌拿了些紙,遞給她。
他媽拿紙擦了擦自己的眼眶,紅著眼看著曹遠山,哽咽道:“兒啊,你怎麼這麼糊塗啊。”
八十年代快要結束的時候,有個新詞冒了出來——HIV(艾z病),大夏剛剛打開國門不久,社會科學還在發展當中。
全國更是進行了第一輪的“打黃”運動,帝都市的科學實驗室更是表明,本次實驗的成果這種病的患者幾乎都是男同x戀者。
曹遠山當然沒有得病,不過他出生幹部家庭,實在不敢想,家裏如果有個這病的研究對象是多麼大的風暴。那時的廣播、電台、報紙甚至連路燈上的小廣告都寫著:樹立道德品質,嚴打作風問題。
曹遠山想了想還是跑吧,這一跑,真就跑到了祖國的邊疆地區,坐著綠皮火車從帝都整整三天兩夜,忍受著火車裏的各種雜味,終於到了邊疆的省會城市——鳥市。
曹遠山不怕家人來抓,一來家裏不敢大張旗鼓的來,二來鳥市真的太遠了,家裏的手伸不到這裏。
隻聽電話裏麵父親的罵聲:“你就在那邊被抓吧,老子才不可憐你,你出去別說自己姓曹,我沒你這個兒子。”
曹遠山回道:“我來建設祖國大西北了,您老還不表揚我。”
說罷便掛了電話,不知道父親在那邊氣成什麼樣了。
曹遠山還真不怕活不下去,他京大的本科文憑在這個年代到哪都是硬通行證,找不到工作肯定不包括他。
憑著攝影國際獎項和本科文憑,直接進入到了電視台裏麵,當攝影組的攝影總監。
上班第一天,他就遇上了點麻煩,因為他有點聽不懂這裏的話,而且最重要的是和他同一批一起入的就一人,那人很快就和同事聊成一片。
曹遠山仔細打量這人,身材勻稱,個子也高180以上,一個寸頭,眼睛炯炯有神,鼻梁高挺,笑起來還有酒窩,看起來怎麼——
這麼討厭啊!
說曹遠山羨慕也好,嫉妒也罷,他反正看不上這人,眼睛一瞥看到了他的名牌——蘇一川。
可是最討厭什麼,來的就越快,很快領導就宣布,曹遠山和蘇一川結為搭檔,曹遠山肯定不願意,但又不好明著違抗領導的意思。
就隨嘴問了一句:“主任,這個搭檔怎麼挑選的啊。”
主任笑著說:“按照排名,我們都是很公正的,你攝影技術最好,蘇一川同誌學曆最高,而且報社登載過很多他的文章,你們倆最優秀的肯定要搭班啊。”
曹遠山嘴角抽搐兩下,苦笑道:“那還真是蠻公平。”
轉眼,蘇一川就走了過來,伸出手:“阿達西(哥們、朋友的意思)你好!”
曹遠山傻了眼,這什麼意思,不過也伸出了手握了握,蘇一川的手白皙且骨節分明,是曹遠山愛的款,不對扯遠了。
主任又笑了:“一川啊,遠山不是本地人,人家從帝都來的,說普通話。”
蘇一川撓了撓頭,連連道歉說道:“是我疏忽了,抱歉抱歉。”
曹遠山就輕道了一聲: “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