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靖三年,冬——
尚書府中,雪後初晴,沾滿霜雪的枯枝像銀條一樣懸掛在樹上。冬日的陽光透過稀疏樹枝,映照在厚厚的雪地裏,顯得光彩斑駁。
庭院裏,許多花都已經凋謝了,而梅花卻能在凜冽的寒風中獨自開放,與寒冬頑強爭高下。
此時屋內,床上的女子從睡夢中緩緩醒來,微微動了動睫毛,跟著又沒有了動靜。一會兒後,終於勉強地掙紮睜開了眼,刺眼的陽光,讓她感到很不習慣,下意識地又閉上眼,然後嚐試著再慢慢睜開。
映入眼簾的是粉色的帳幔,頭頂一襲一襲的流蘇裝飾。她不適地動了動,發現身下的床榻冰冷堅硬,盡管床上鋪著柔軟的氈子,卻也單薄無比。
梅花的香味透過窗戶的縫隙吹了進來,淡淡的梅香充斥在身旁,鏤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點點細碎的陽光。
女子從床上坐了起來,發現自己身穿一條淡粉色的長裙,仿佛與這帳幔融為了一體。
透過這粉色的帳幔,環視了一周這古代的閨房,複古的擺設,床邊不遠處,擺著取暖的小火爐。
思緒卻還在夢中徘徊,回憶夢中已零碎的畫麵,再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她走下床,推開門,看著庭院外,腦海冒出三個字:穿越了。
“小姐,小姐,你終於醒過來了。這外麵太冷了,你怎麼站在這裏?”女子回過神,隻見庭院裏,走進一個身穿著淡青色的素衣的小女子,手提著竹籃,裏麵放著些許木炭。
“這裏是什麼地方?”女子呆呆地望著素衣女子說道。
“小姐,你在說什麼胡話,這當然是尚書府。”素衣女子回答道。“我們還是先進屋裏說吧,外麵太冷了,你剛剛醒過來,身子還虛著。”
春桃上前扶著她進屋後,隨手關上了門。
“小姐,你坐著歇會,奴婢去添些木炭,這冬天的屋內實在是太冷。奴婢知道小姐你怕冷,所以去求管家多給了些。”說完便拿起木炭往爐子裏加。
“你剛剛說,這裏是尚書府?”女子問道。
春桃放下木炭,走到她的麵前,一臉認真看著她,然後說道:“小姐,你傻啦,這裏就是尚書府,這是你的房間。”
“什麼尚書府?那我是誰?”
“小姐,你到底怎麼啦,不要跟奴婢開玩笑了,這一點都不好玩。”
“我沒有開玩笑,我真的不記得了?”
“小姐,你是尚書府的大小姐。我是你的隨身丫鬟春桃。”
隻見她捂著腦袋,希望能回憶起點什麼,稀碎的片段在腦海裏浮現,夢裏的她在花園的橋上,被一女子推下水塘,不熟悉水性的她嗆水了,後麵就醒來了。
“我隻記得被推下了下水。”
“小姐,三天前你說自己出去走走,結果在花園和二小姐都掉水裏了,你被送回院子裏的時候已經昏迷了,把奴婢嚇壞了。那個二小姐倒沒什麼事情,她說你把她推下水,之後,你自己也不小心失足掉下了水裏。”
“我昏睡了三天?”
春桃點了點頭,“是的,大夫來把過脈,說沒什麼大礙,可你就是一直昏睡不醒。”
女子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