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我想想怎麼跟你說啊，我還沒跟人說過呢。”羅嘉說完，看看頭頂的枝葉，心裏不由感歎，南方就是這樣，樹木都是這樣，鬱鬱蔥蔥，一直生活在南方的人或許不知道書本裏的秋高氣爽。
“欸，我們這邊的樹真的很好看啊。”羅嘉感慨，感覺他的傷心紮入土地，和養分一起被大樹的根吸收，直到運輸到每一片葉子被陽光暖暖地曬。
趙雷聽聞，也跟著抬頭看頭頂的天空。眼前的一方天空被枝葉遮擋，不知道是天空框住枝葉的生長，還是枝葉纏住了天空。
“我和家裏人不太熟。”羅嘉低下頭，去看大樹的往地底下鑽的樹根，“……我不知道……”
“我小時候……”
小時候的羅嘉短手短腳，走起路來像個小企鵝。
“來，羅嘉小朋友今天表現得特別好，給你一朵小紅花。”語盡，老師想要將小紅花撕下來，貼在小羅嘉的額頭。但是小羅嘉用稚嫩的小手輕輕搭上老師的手，一大一小兩隻手疊在一起。
“老師，我不想貼在額頭上，我想保存好，讓媽媽看。”稚嫩的童音讓老師的眼神軟化，在幼兒園裏，終究沒有大人世界那麼複雜。
“貼在額頭上，媽媽不是更能看得清嗎?”老師心軟軟，想讓小羅嘉的願望得以實現。
“不要不要，想要保存下。”聽到這句話，年輕的老師隻好依小羅嘉的話，將那一張小紅花的貼紙用剪刀剪下來。
小羅嘉一拿到就把小紅花就夾進課本裏，認真地放進書包裏，拉上拉鏈，等媽媽或爸爸來接他，可惜一直都是司機叔叔或者助理姐姐過來接他。
一如既往，小羅嘉依舊獨自一人等著接他的人，翹著腳在想，是叔叔還是姐姐，還是媽媽爸爸呢？一想到有這個可能，他不自覺地揚起小小的笑容。
老師在旁邊一起等，風吹過發梢，老師捋了捋被吹亂的頭發，說：“羅嘉，我們要不要進去等呢？你冷嗎？”
羅嘉搖搖頭：“吳老師，我不冷。”語音剛落，羅嘉家裏的司機就到了，司機下車，見到老師微笑。
吳老師回應一個微笑，就見司機將小羅嘉抱上車裏，待到車已經遠去，還站立在幼兒園門口，裏麵走出一位老師，抓住她的手臂帶她進幼兒園。
“那家小孩，我沒見過他的爸爸媽媽呢？”
“做好分內的事就好了，總歸不會遇到危險，遇到了我們就報警，但是那小孩身上可沒出什麼事。”
“那心理？”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們又能插手到哪裏去？我們最重要的是，好好工作。你不是想要買房嗎？”
“哪那麼快，這裏物價貴，我們的工資又低，太難了。”
太難了……
該怎麼回答呢？
“小少爺欸，老板和夫人在忙……接不了您。”司機盡管幾乎每天都在回答這個問題，但每次回答都會心虛。造孽啊……
“好吧……”小羅嘉聽了無數次這種回答，盡管不會太傷心了，他委屈的癟癟嘴，好吧，還是覺得很委屈。
“少爺別難過，你想啊，老板努力工作，是為了小少爺您更好的生活。”
“嗯，我知道。”我比很多人都幸運。
兩人背靠在樹上，互相依偎。
羅嘉從中汲取能量，趙雷笑他：“你根本就不是那種咋咋呼呼，容易暴躁的人吧。你裝的吧。”
？
趙雷隻是勾起嘴角，示意他繼續說。被趙雷一打岔，羅嘉自己都放鬆下來，他咳咳幾聲，清一清自己的嗓子，繼續……
“我上小學之後，怎麼說呢，就我們其實……從小學開始吧，就會有很多碎言碎語。”
一些人以為小孩子，學生這類人群什麼都不知道，他們是純真的天使。但在言傳身教下，孩子會有和大人一樣的思維模式，他們會模仿大人的所作所為。“高高在上”的大人低估了他們的孩子。
“開家長會可不僅是開家長會，其他地方不懂，像我上的那個小學開家長會跟另一種模式的工作場合一樣。他們有些人會認識助理，他們想要一個機會，項目上的還是什麼，總之都是有目的的。”
“所以他們會巴結我？或許？反正回來找我玩，但是又不聰明，說壞話也不懂藏著點，被別人聽到又來跟我說，誰誰其實不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