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村,位於八台縣哈拉海鄉,鬆花江西岸約兩公裏。這裏以平原為主,遠處三十公裏之外,是連綿起伏的山脈。在上世紀三十年代,這裏居住的以滿族人為主,也稱旗人。徐家村有五、六十戶人家,算是周邊比較大的村子。
1931年之後,日本侵略者的鐵蹄踏遍了東北的每一個角落,包括偏僻的小山村——許家村。有時日本人成群結隊,嘰哩哇啦的來村裏,殺雞宰豬,吃一頓飯也就走了。有保長上前和翻譯示好,還相安無事。1937年之後不一樣了,日本人來的更頻繁了,經常一駐紮就是兩三個月。1945年,這年春天來了一支小分隊,有二十多個人。翻譯和保長說,日本人要在這裏住一段時間,將村裏徐家的大院子騰出來,老人和孩子都搬到別的院子去。
徐家作為徐家村的老戶,幾代人在這裏繁衍生息。如今,徐家老爺子已經去世,六個兒子也已娶親生子。全家四十多口人,以種田為生。農閑時徐家老二、老三會去縣城,趕馬車拉腳。就是給有錢人載東西、拉客人。徐家這些年,也是家大業大。
這次,對於小鬼子進村,保長嚴肅的說:“這些人呀,媽勒個巴子要住一段時間,說是來完成任務的,啥什麼任務不清楚。我說呀,各家孩子、老人,大姑娘小媳婦兒盡量不要外出哈。”
日本人每天在徐家大院,出來進去,也到其他村子去,不知道做什麼勾當。小日本帶著吃的,但是也會向村裏人要菜。村裏的雞鴨鵝豬,兩三個月就被他們完全吃沒了。老百姓也不再養了,因為還沒等雞鴨鵝長大,他們就舉著槍進院,斃了,之後哈哈大笑,大搖大擺地拎著戰利品走了。
徐家院子的後麵,本來是徐家的菜園子。因為日本人來了,還把它當成了公共廁所,大便一排一排,導致沒有人敢去,所以今年的菜園子也就荒蕪了。
這一年的夏天,雨水格外勤快。七月份的瓢潑大雨,一下就是三兩天。村子路兩旁的小水溝裏,成了小溪一樣,雨水一直在嘩啦嘩啦的流著,流向鬆花江。男人們每天人到地裏去勞作,但是盡量躲著日本人,遇到事情也是有保長來化解。做穿戴、帶孩子、洗衣做飯,這些是女人的事情。全家40多口人,幾個媳婦每天輪班做飯。如果兒媳婦過門了,做了婆婆之後就不用做飯了。這也就是所謂的媳婦兒熬成婆了。
八月立秋了,結束了連日以來的陰雨連綿。家裏的菜吃光了。需要去大地裏摘菜,可是哪個媳婦也不願意去,也不敢去。隻有徐家老三的媳婦自告奮勇。徐家三爺走南闖北,認識很多江湖人。當年的親事可是他在幾門親裏自己挑的。所以徐家三奶,也是大戶人家的姑娘,思想進步。徐家三奶認識字,所以家裏如果有筆墨的事情,都是要找三奶的。三奶在娘家的時候,和爺爺練過太極,這些是三爺相中這門親的原因。隻是過門將近10年了,一直沒有生育。
早晨,人們都在睡夢中,三奶起來了。今天是輪到三奶奶做飯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今天家裏一點菜也沒有了。三奶奶覺得天還早,鬼子應該也不會起那麼早。早去早回,哪有那麼巧的事,於是挎起籮筐,抄小路向菜地出發了。早上的露水和著雨水,三奶的下半身濕透了,那又怎麼樣?
玉米地中間種的豆角,豆角長勢甚好。三奶大把大把的摘,忙得不亦樂乎。菜地裏稀裏嘩啦的聲響,被路過放野哨的鬼子聽見了,就這麼巧。鬼子看見年輕的少婦,簡直是垂涎欲滴。想都沒想,快速脫光身上的所有衣服。從後麵奔向三奶,一把將三奶緊緊抱住。三奶隻聽見摘菜的稀裏嘩啦,全神貫注的摘豆角,被這突如其來的攔腰抱,嚇了一個舉咧。三奶馬上回過神來,雙手將籮筐向腦後砸去,半筐豆角撒了一地,天女散花一樣。小鬼子的頭瞬間破了,一手捂著頭,一手還不放。三奶又是一個利落的背麻袋,將小鬼子狠狠的摔在地壟溝裏。沒等小鬼子起來,三奶奶撅斷一根苞米杆,掄起來了。小鬼子沒吃到美味,吃了虧。光著屁股,向地邊跑去,拿上衣服一溜煙的跑了。也不是鬼子有多菜,隻是這個鬼子太小,隻有十五六歲。三奶奶這時鬆了一口氣:你個小鬼子,也不拿槍,我能滅了你。看著小鬼子跑遠了,三奶奶拾起地上的豆角。又慌忙地摘了一些地裏的菜,有什麼摘什麼,連背帶扛回家了。
早上,太陽出來了,大家都起床了。人們看見三奶奶挎著筐、背著菜回來了,大家都奔出來接菜。看見披頭散發的三奶奶,大家都嚇壞了,知道出事了。聽了三奶奶的講述,三爺看著正在攏頭發的三奶,心疼的說:“你怎麼不叫我呢?你說你這個人,膽子也太大了。”
“沒事,他娘的,沒讓小鬼子占到便宜,”看著鎮定的三奶,大家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