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小的時候,是不是總想要做些什麼證明自己長大了?
就比如抽煙?比如喝酒?又或者去喜歡誰,告訴別人自己也也擁有愛與被愛的權力?
老師的聲音忽然變得很遠,薑穗穗瞪大眼睛不知道季媛媛為什麼說出來這種話。
季媛媛托著下巴道:“你看你那麼緊張他,他難受你還一直照顧他,不是喜歡是啥?”又戳戳薑穗穗的胳膊低聲道:“他長那麼好看,你喜歡他也很正常啊,別不好意思嘛。”
薑穗穗今天第二次被問這個問題,小心髒跳得有些快,可麵上還是撇撇嘴:“好看嗎?還行吧,我就是看他是我家住客才對他好點兒……”
“真的?”季媛媛眯起眼睛不信,正要再說什麼,一隻粉筆頭砸過來,講台上傳來老師暴怒的吼聲:“你們倆要不上來講?浪費時間等於謀財害命知不知道?季媛媛,你來給我講這道題!”
八卦百科全書季媛媛啞火了,剛才說話太入迷,根本沒聽見說是哪一題,求助的眼神望向薑穗穗。
薑穗穗表示愛莫能助,她也沒聽見,偏偏老師讓她起來回答。
薑穗穗低著頭啞口無言。
老師一下火起來,讓兩個人出去罰站。
薑穗穗何其無辜,剛從外麵跑回來還沒坐熱板凳又出去。
夏天的走廊曬得要死,牆壁也好燙,根本不能偷懶靠著,薑穗穗隻能手指撐著牆壁一晃一晃得,看空曠的校園。
校醫務室的方向依舊沒什麼人走動的樣子,陸欲燃應該還在休息。
也不知道他有沒有醒,藥水有沒有掛完,身體怎麼樣……
薑穗穗想可能自己就是個操心的命。
再看季媛媛,夏天教室為了通風會打開後門,她和最後一排的男生不知道在聊什麼,笑嘻嘻的。
真是心大得都過分。
偶爾有上廁所和拿作業本的學生會出教室,回教室的時候會經過她和季媛媛。
季媛媛臉皮堪比城牆,還會和認識的打招呼,薑穗穗低著頭不說話,以為會站完一整節課,舔著幹幹的嘴唇。
忽然有人站在她旁邊,朝教室裏喊:“老師,我們班試卷寫完了,您要來看看嗎?”
是隔壁實驗班班長周言,長長的影子斜著罩住薑穗穗。
他們班的語文老師因為生病請假,讓薑穗穗班的語文老師代上幾節課。今天兩個班課撞在一起,因為實驗班的學生底子好學得快,老師就讓他們自習刷題。
刷的還都是黃岡江蘇卷,她們班反正是一片哀嚎,倒是周言班上做得好快。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周言在她們班上課間隙把老師叫走,頗有些挑釁的意味。
季媛媛這個平時看見帥哥就走不動道的家夥也難得對周言嘖了一聲。
周言也沒在意,隻等著老師發話。
薑穗穗看了他一眼,眉眼倨傲,身量高挑,離他太近都會感到一股莫名的壓力。
難道是學霸對學渣的碾壓感?
她有點忍不住想笑。
周言卻垂眸對她不屑得撇嘴。
薑穗穗也不惱,因為她忽然想到昨晚刷到的陸欲燃的比賽和謝幕視頻,一樣的野心勃勃。
她忽然想起來陸欲燃比她大十歲,那他十七八歲的時候和周言像嗎?
一樣欠揍嗎?
她抿起嘴偷偷笑。
周言想問她在笑什麼,卻被語文老師帶回班級。
離開之前,橫了她一眼。
薑穗穗看著乖,沒了老師管,還了他閃亮亮的白眼,而後季媛媛聽見語文老師開始在隔壁班講起來題目,招呼薑穗穗回教室。
沒了老師鎮壓,教室裏群魔亂舞。
薑穗穗覺得不妥,磨蹭了兩分鍾剛坐下,就看見語文老師舉著尺子殺回教室,一通亂罵,恨不得整棟教學樓都聽見。
教室裏幾十隻縮著脖子的瘟雞,語文老師罵的急了,喘口氣,看外麵的門神一個不剩,火一下起來:“季媛媛,薑穗穗,誰讓你回教室的,請家長!請家長!”
問:怎麼暗殺季媛媛?
薑穗穗欲哭無淚。
放學鈴聲響的時候,薑穗穗長籲短歎,尤其看到季媛媛沒心沒肺的樣子更難受:“被請家長,你不煩嗎?”
季媛媛滿不在乎:“我哥在家,我讓我哥來。”
再看薑穗穗愁眉苦臉的樣子,道:“你就為這事兒難受一下午啊?”
“什麼叫就這事,我媽不想我讀書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下好了,天天又得念叨死讓我趕緊退學回家照顧我弟。”
薑穗穗看著天,怎麼都品出了種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的蒼涼感。
再看身邊該吃吃該喝喝的季媛媛,真是以樂景襯哀情的典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