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許霖好不容易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也是個才11歲的孩子,隻比馮飛篆大了兩歲,他隻知道必須現在立刻將這個該死的嘴裏嘰嘰喳喳跑火車的小子弄上岸去,雖然他已經快要耗幹全身的力氣了。
揪著馮飛篆的頭發,一個錯身轉為抓住他的胳膊,他實在忍受不了這小子呱噪的讓人想斃了他的嗓門。
“呲”許小霖的手臂狠狠的掛在了靠岸不遠的植被上,很多刺刺刺拉拉的劃拉過去,一聲倒吸抽冷的聲音,傷口不深但是劃了很長的道兒,血水淌了出來,隻是塘太大,一小片紅色暈染開來又迅速消散,看不出一點點異色。
許小霖好容易將幾乎疼暈過去的馮飛篆拖到了岸上,兩人在岸上的草坪上還未消停到兩分鍾,偶爾路過的行人被馮小篆那破鑼嗓子吸引而來的村名都聞訊趕來。
有看到許小霖的胳膊的大媽心下忍不住又一抖,小許同誌一頭冷汗,大夏天的隻差沒在頭頂上冒出寒氣,嘴唇因為失血稍有些蒼白。
大媽心疼的拾掇幹淨衣服來給小許套上,一邊念叨,“不會是水怪來逮小孩子了吧?”
許小霖體力透支實在沒力氣回答他們,直盯著旁邊哇哇大叫的馮飛篆翻白眼。
送菜的李阿伯推著車剛巧路過,看到兩孩子,一拍大腿,這首長們要急死咯,趕忙將車裏的蔬菜全部就地卸載在地,將一直到現在腿肚子還在打顫兒的馮飛篆搬上車躺著,小許霖一路扯著李阿伯的袖子一步一搖晃的跟著回了家。
馮飛篆依稀記得,那天晚上他醒來的時候,隻看到平時總是笑靨如花的娘親摟著自己一把鼻涕一把淚,帶著腫的像小核桃似的的眼睛說,“許霖哥哥帶你去玩野不能下水呀!你要有個三長兩短的我怎麼辦呀!”那時候才9歲的小皮猴子哪裏懂得什麼叫深刻的羞愧,隻是深深的覺得自己真的錯了。抱著媽媽頭也不敢抬一下,隻悶悶的說,“媽媽,我錯了。”
第二天見到許霖,馮飛篆的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這家夥的批過似乎經曆了深刻的狂風驟雨,走路一瘸一拐好不可憐。
“政委,我連累了你。”馮飛篆十分的驚訝與內疚。
“以後老實點。”許霖淡淡的丟下這一句,繼續一瘸一拐的浪蕩去籃球場,馮飛篆看著覺得好笑,又鼻頭發酸。
許小霖朝陽下的形象一瞬間在馮飛篆心裏無限放大接近永恒,何況他還救了自己一條小命,此後,馮飛篆誰的話都敢忤逆,獨獨不辯駁許霖半句,唯許霖言重。這是後話且不提。
然後馮飛篆得知了許霖為何屁股受挫的原因,許老爹當天逼小許認錯,並詢問小許事情石墨,奈何小許金口不開,除開起先一句“是我帶轉轉去玩。”其他的全部閉口不答。無論他爹怎麼問都不回答,無論他娘怎麼抹眼淚都不理會。
到最後他爹簡直忘記了初衷,卯起勁來抽打他,聽說這家夥仍舊咬緊牙關,疼的額頭上爆了青筋就是不言不說,似乎爺倆比拚起了擊打能力以及抗擊打能力。
氣得許老爹抽斷了一條軍用皮帶。
馮飛篆跑到他許霖大哥跟前,一臉悲痛,“何必呢,你為什麼不說是我賴你陪我去玩,是你救我的呢?”
許霖仍舊淡淡的臭屁的回答,“一個人挨打就夠了,況且我不認為有太大的過錯,而且我要感謝他,我從我爹打我這一事件,開始有一些問題得到了思考,比如是不是我們年紀小酒必須遵守一些不是那麼合理的規則,即使是大人去遊泳也是容易溺水的……”
馮飛篆默默的、默默的目睹許霖的離開,這是怎樣的精神,才能如此的蛋定?而且還不供出他馮小爺,甚至以許大哥11歲高齡一頓皮帶抽出了人生的思考。
內牛滿麵。
司令與政委情深由來從此而發。
馮飛篆進了院兒,看到夏輕懶洋洋的躺在躺椅上,陽光很濃,她的手裏提溜著一本書,就那樣睡著了。他心想,許政委始終是需要請輕姐這樣永遠不溫不火的溫暖來感化的,即使他吃硬不吃軟,那也得是至親至愛的人才有底氣,比如輕姐,比如馮小爺,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