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陰沉,黑雲壓陣,空氣中水汽彌漫,壓抑著呼吸。“阿堯,加快速度,申初(15點)之前必須到達龍泉鎮”一個滿頭白發的老者發著低沉的聲音命令道。那聲音蒼勁有力,渾厚的同時帶有不可抗拒的威嚴。
老者名叫赫聯,字舒章,花白的眉毛與長發早已無法判斷他的年齡,唯有那蒼老的麵孔方能看出大致花甲之年(65歲)。
馬車飛馳鄉道,塵土飛揚。轟隆隆,轟隆隆(打雷聲),幾聲雷鳴過後,瓢潑大雨傾盆而下。突然的雷聲驚著了那三頭高頭快馬,“籲,籲,籲”阿堯猛的一拉韁繩,試圖穩定馬兒。從那單薄的甲衣下,顯露出壯碩的肌肉。可雙手之力有限,幸虧頭馬見多識廣,很快便安撫好了剩下的馬兒。可其本就不寬裕的道路頓時在這馬蹄踐踏之下,變得更加崎嶇不平。
“恐怕明日午時無法趕回皇城了,今日突然離開,不知今晚皇城之中將會發生什麼。”哀歎聲後,老者望向身旁的少年,“毅兒,你可知這貪泉來曆?”
那少年正浮出身子,撥開雲簾,望向車外的風景。眉宇之間,一抹冠英點,英氣逼人,丹鳳眼望向老者,那麵孔仿若冠玉,一席紫砂衣不曾沾染一粒灰塵,腰間別著一枚清白色寶玉,儼然若神人也。
少年回答道:“殿下政文中提過,這貪泉本是造福一方的地下清泉水,這龍泉鎮也是以此為中心擴散開來,本地居民以此休養生息,四方來訪的商人,閑人亦在此停頓。不知怎麼的每任官員到場都要飲一口貪泉中的水,之後便會變得貪得無厭,壓榨百姓,攫取暴利,更有甚者限製使用,唯有用金錢方能交易,致使當地民不聊生,苦不堪言。可每每嚴懲調任之後,下一任官員依舊以貪字為要務,不勤於政事,不休養生息。貪泉,由此得名”
“這也是你認為的原因嗎?”老者閉目養神,一呼一吸之間似乎在感受著什麼,睜開了眼睛望向少年說道。
“自然不是,龍泉鎮地處三方交界處,西南伽羅,北方梵國,沒有這龍泉鎮,商品貨物如何運輸交易?這周圍除了荒山橫斷,密林叢生,再沒有什麼水路。每每上任的官員自然深深了解到這其中利益。據搜查,每任貪官都有黃金數萬兩,不計其數的珍寶,更有甚者將財富轉移,廣納田產,廣招門第,成了作亂一方的豪強”
“不錯,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老者微微睜眼,嘴角似上揚般露出滿意的笑容。“跟在殿下身邊你果然了解到不少政務。今夜恐要變天了。沒想到攝政王這麼快就耐不住性子,我隻擔心那殿下深宮之中,難以應對。”空氣中低沉的氛圍似要凝固般。想到這,赫聯心中也不禁顫抖起來。
鍾毅望向馬車外,思緒也不由得為皇城之中的殿下——司空弘毅擔心起來。“殿下機智,身邊更有十一半兵衛,定能安然無恙!”
此時,浩大的青州皇城不再有昔日的繁華,風雨之下,又一場政變,又一次陰謀正緩緩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