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牧看著手中枕套又是濕了一大半的時候,心裏難受的不行,燕竹湊過來瞟了眼,小心翼翼的問道:“殿下昨晚又哭了啊?”
“唉”芝牧歎氣,默默的將手中的枕套收了起來。
而此時的公主殿下蕭茉正在院子裏和近日都城裏新紅起來的伶人雲飛羽玩兒的不亦樂乎,仿佛枕頭上的淚痕和她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她命人在葡萄架下放了張軟榻,有時會躺在軟榻上看會兒書,有時候會在上麵小憩一會兒,當然更多的時候是像現在這樣,找一兩個會彈琴唱曲兒的伶人就躺在榻上,聽會兒歌,看會兒戲,有時興起還會和伶人們一塊兒彈琴唱歌。若是遇到一兩個機靈懂事合他心意的人,她也是絲毫不吝惜錢財的,是以,短短三個月,這公主府中有著絡繹不絕的美男子登門之事在京都中傳的是沸沸揚揚的。
“殿下,宮裏傳來消息,皇後娘娘讓您進宮一趟。”燕竹白了一眼躺在蕭茉腳邊的伶人雲飛羽,自家主子已經算得上是少有的美人了,可這雲飛羽比起蕭茉來說也是不遑多讓,特別是那雙狐狸眼,就看一眼都像是能把你魂兒給勾走一般,比女子都嫵媚多情。
她微微睜開眼,臉上還帶著些紅暈,許是昨夜的酒還沒醒完,覺得有些恍惚胸口也還有些悶悶的:“你說誰啊?”
“皇後娘娘讓您進宮一趟,馬車已經在門口候著了。”饒他雲飛羽是多麼厲害的絕色,在芝牧和燕竹眼中也不是什麼好人,把自己家殿下都帶壞了,所以也從來沒給過這些人好臉色。
雲飛羽見狀立刻起身,十分機靈的想將她從榻上扶起來,她卻不為所動,柔若無骨的靠在了雲飛羽的胸前,懶懶的說道:“再著急也要梳洗一下才能進宮啊,讓她們等著。”
長長的睫毛下眼神有些迷離的看向他,輕輕撩開他鎖骨前的薄紗,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著,聲音是軟軟糯糯:“你,抱本公主進去梳洗。”
“是,公主殿下。”
芝牧看著雲飛羽抱著蕭茉進去的身影,氣的不行,可是卻也沒有辦法,隻能在門外候著,不一會兒屋內就傳來了兩人的笑聲,是那種聽著會讓人臉紅心跳的笑聲。
大抵過了一刻鍾的時間,房門打開了,芝牧瞟了一眼屋內,雲飛羽背對著蕭茉正在整理衣衫,發髻也有些蓬鬆的隨意散落著,整個房間裏都散發出一種難以名狀的旖旎味道。
“你在府裏等著我,我一會兒就回來。”
“是,殿下。”雲飛羽整理好了衣衫,轉身溫柔的應和:“小的哪兒都不去,就在這兒等著殿下回來。”
無極殿
“你看看,這都是彈劾你的。”皇後指著桌上厚厚的一摞奏折,看著殿中跪著的小女兒雖是責備的話,但是卻也並不嚴厲甚至覺得有些好笑:“若這就是你想的不嫁給寧遠的法子,那本宮告訴你,愚蠢至極。”
她悠悠的抬起了頭,漫不經心的樣子,仿佛殿上坐的那人說的不是她:“母親,您說錯了,我可從來沒有說過不願嫁給寧遠。”
皇後這才聞著她身上又是濃濃的酒味,眉心微蹙:“昨日又喝多了?”
她一副努力回想的樣子:“沒多喝,就喝了一點點。”
“唉”皇後無奈的歎氣正想說些什麼,她立刻接過了話:“母後不必多說,您就放心,寧遠我是一定會嫁的,至於我是什麼樣子的,寧遠他還能在意?他圖我公主身份,我圖他管不住我,至於您,看重的是寧家和皇室的聯姻,現在這樣很好呀。”
“你要胡鬧到什麼時候?”寧皇後知道她心裏難過,可在她看來,事情也已經過了好幾個月了,放縱也該是有個限度的。
“我像以前那般乖巧懂事的過了十幾年,可是卻並不開心,像現在這樣我覺得很好,母親不管我便是了,我一個公主,能掀起多大風浪,母親的注意力不該放在我身上才是啊。”
寧皇後打量著自己的女兒,十幾年來,突然像是不認識了一般,不過她的話倒是提醒了自己,現在自己的處境的確是沒有精力來操心女兒了:“你總之不要太出格了才是。”
“母親放心,我有分寸。”她笑了笑,隨意極了的樣子:“母親若是沒有其他吩咐,那女兒就先告退了。”
“去吧。”寧皇後無奈的揮了揮手,想著朝堂上一堆破事就傷腦筋。
她剛要出門,卻又突然被叫住:“茉兒,去看看你父皇吧,他最近身子骨更不好了。”
“好,女兒知道。”她沒有回頭,輕聲的應了下來。
剛剛出了無極殿,就看見寧遠在門外候著。他身型本就矮小,佝僂著身子站在那兒一副卑躬屈膝的小人模樣讓她覺得很是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