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定安軍就靠你撐著了,”
這句話上輩子少年也說過,殷時野突然就不太是滋味,來到這裏以後,就常常想起上輩子的事,眼前這個健康鮮活的少年時不時就和以前那個枯黃枯黃病弱的少年重合。
殷時野不是個擅長說話的人,段暮輕說讓他去歇息那他就去歇息好了,不擅長說話,但是擅長少年的話。
於是王爺默默的走到床榻邊寬衣上床,隨便還挪到了裏側,一切動作完成,躺好轉頭一看少年還在桌邊沒動,他心下一緊,他不會是沒聽懂自己的意思,以為不讓他睡在這吧!他不會是要去找小果吧!他也就隻能找小果,但是找小果也不行啊!
殷時野輕咳兩聲,輕聲喚道:“暮輕,上來。”
殷時野說著還把被子往前拉了拉,段暮輕過去又把被子往他身上拉了拉,問道:
“王爺,”他指了指那桌案上壞掉的護腕:“那個護腕都壞了。”
殷時野偏頭看了眼,怎麼還忘記收起來了,他之前可都是好好收著的:
“沒怎麼壞,還能戴。”
“—?”
一個王爺要什麼樣的護腕沒有,怎麼還盯上了一個壞了的用。
殷時野側躺著,段暮輕一隻手還搭在他蓋著被子的手臂上,那模樣要是再輕輕拍拍的話,就跟哄小孩睡覺一樣一樣的。
然而段暮輕還真的輕輕拍了拍:“王爺你先睡,我去找憐裳借針線來給補補吧!”
也不知道怎麼了,段暮輕心裏開心,或許是因為那護腕上還綁著他的發帶吧!
殷時野本不想他瞎折騰的,但是又想看看少年給補他護腕會是怎樣模樣,他可從來不知道少年還會這些。
不過下一刻就聽少年說:“不過我不會,以前也碰過針線要是補不好的話,我以後在給你買一對。”
“——”
嗯
這麼說來的話還不錯,殷時野隻提了個要求:“別拿掉那個發帶。”
段暮輕沒問為什麼不要拿掉,又輕輕拍了拍王爺強勁的胳膊轉身就出去了。
段暮輕是真的沒用過針線,但是小時候,慕仁惜的母妃還在世時她會給他和慕仁惜做衣服,那時哥哥不喜他,他就經常同哥哥的母妃待在一起陪他講話,還給他穿針遞線,做是沒做過就是看得不少,穿針引線的這些他都幫這哥哥的母妃幹習慣了,所以段暮輕覺得他有可能真的能給王爺補補護腕。
不置可否,少年聽見這話是開心的。
段暮輕眼角微微彎了彎,眉眼更多出幾分柔軟,少年像是一個哄孩子睡覺的長輩。
半晌少年溫和的嗓音響起輕輕吐起一個“好”字。
隨後段暮輕就轉身出去了,殷時野看了少年離開方向片刻,隨即便沉沉睡去。
段暮輕借了針線回來就見王爺已經睡著了,於是他坐到床榻的那個方向,正好可以擋住燈火亮光,然後就是和王爺的護腕鬥智鬥勇了,果然當初也是眼睛看會了,手根本就沒學會,現在這就連曾經穿線幹得得心應手的活都做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