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了,嫂子,放心吧!“段暮輕跟他們道別:”小阿歸,要好好吃飯好好聽話,阿叔會常常給你們寫信的,“
“好,阿叔保重,“
陸岸將牛車拉過來:“好了,那就讓暮輕啟程吧!牛車要慢些現在出發在天黑之前應該還能趕到,”
段暮輕給陸岸和夫人行了一禮,然後轉身大步跑了出去:“嫂子,大哥、暮輕謝過了,牛車那麼重要,你們留著,我沒事,再慢最多明日就到了,可若是我把牛車拿走,你們又當如何過活,”
陸岸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段暮輕都跑出去好遠了,陸岸追了兩步放棄了,就算追上了他也還是不會要的,他喊道:“臭小子別跑了,我不追你,記得寫信。”
段暮輕輕回頭看他們笑笑:“好,”
一份歡喜的別離,願再相見時,我們依舊。
段暮輕有好好聽嫂子的話,最終才沒有餓到‘池瑤’。在段暮輕看來,這裏已經是一座廢城了,‘池瑤’已經滿地瘡痍。
段暮輕因為沒要牛車,沒有趕到‘池瑤’,當晚上他敢在‘怡安’這個破敗不堪村莊停留,那些擠在搖搖欲墜的屋舍下的百姓,讓人害怕又心疼。
段暮輕隻能硬著頭皮往前走,還好他雖然走錯了路,但找到一個能容身的小木屋,大概是以前農戶臨時搭來看護糧食的,現在用不上了,還好度過了一個比較安穩的夜晚。
段暮輕比張千順晚了一天多才到,‘池瑤郡’城內,滿地都是橫七豎八的難民,街道兩旁的商鋪也都大門緊閉,段暮輕選擇了自己找府衙,既然難民已經發生過動亂,那麼他們現在對相關的人一定有怨,要是貿然問路很有可能會被圍堵,段暮輕走到哪兒都有無數雙眼睛看著他,耳邊不時傳來他們聲音:“看來朝廷是不管我們了,半年了,連個說法都沒有,更別說會有所作為了,”
“這世道變了,以前我們百姓貢奉朝廷,現在我們百姓有難了,朝廷卻撒手不管了。”
“唉~~,“
“泰康那位天高皇帝遠的,可體會不到民生疾苦。”
“君與民本就密不可分,國不可無君亦不可無民,”
“可笑,君可就隻有一位,民要多少有多少,還缺了你不成,”
“行了,有力氣拌嘴,不如去官府要個說法…………。”
“…………,”
“……,”
這其中一個年輕婦人懷中三兩歲的孩童哭得很是讓人心疼,旁邊的一中年男子不耐煩的指著那個孩童吼道:“哭哭哭,就知道哭,有那力氣哭,還不如省點勁,多活幾日。”男子話剛說完,抱著孩童的年輕婦人也跟著無聲的落起淚來,小孩童像是知道自己讓阿娘難受了一樣,輕輕縮進阿娘的懷抱裏不出聲了,隻是小小肩膀還在一顫一顫的,段暮輕終於還是看不下去了。
段暮輕走到年輕婦人的身前,她和段暮輕的嫂子差不多年紀,同樣身處在這荒敗的環境中,卻又完全不一樣命運,若是陸岸的話,再苦再累再難他也一定不會讓自家妻兒在自己麵前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