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金絲織成的錦緞當門簾,鑲嵌著玉石的豪華紅轎內,鳳冠霞帔穿戴在身,滿心歡喜的少女,要嫁給自己的心上人。
外麵吹吹打打,熱鬧非凡。
少女眉眼彎彎,麵容姣好,宛若明月,嘴角抑製不住的上揚,既欣喜又心慌。
欣喜的是她未來可以和心愛之人共度餘生,心慌的是近日城裏,有新娘子被魔族擄走的傳聞。
千百年來魔族與神族互相牽製,並不會幹預人間的日出日落,花開花謝。
甚至神族為了獲得人族的信仰之力,還會為有緣人實現願望來鞏固自己的神威。
鄭暮雲,官宦世家貴女,從小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貴女的典範,與仁承郡王青梅竹馬,及笄後與之定了親。
鄭暮雲父親鄭工翼為愛女選定了良辰吉日,即便有如此讓人憂心忡忡的傳言,既定的吉日也沒人提過要推遲。
兩麵林子的小道,風一吹,樹葉沙沙作響。
“暮雲嫂子,你放心吧,我們走的這條道,沒有發生過什麼新娘被劫的事。”
鄭暮雲想,大抵是貼身丫鬟雁巧跟前來迎親隊伍中的弘延多說了幾句,才讓弘延隔著簾子對自己說出這番安慰的話。
弘延乃仁承郡王弘瞻的親弟弟,自小習武,麵如冠玉,還有一顆俠義之心。
這次迎親得知哥哥有要務在身,白天要商議政事,實在走不脫,便自信滿滿的接下替哥哥去迎親的重任。
“嗯,有弘延你來迎親,我自是不必擔憂。”
鄭暮雲中規中矩的回答。
將靠近窗邊的身子往裏收了收,端正好了儀態,靜待吉時。
但想著才過半的路程,未到郡王府,未見到弘瞻,心裏麵始終惴惴不安。
綁著紅綢的高大駿馬在前麵走著,無人騎在上麵,那本是仁承郡王弘瞻接親要騎的,此時駿馬似有所感,突然不願往前走,在原地轉圈嘶鳴。
弘延見隊伍停擱,便前去探察原因,任憑他怎麼拖拽係紅綢的駿馬,馬兒都不願往前走。
敲鑼打鼓的眾人還在吹吹打打,因為按照習俗,到夫家去的一路上,樂聲不能停,要是停了樂聲,是不吉利的。
“雁巧,發生了何事?”
雁巧本來還伸頭張望,希望弘延少爺能快些想到辦法讓馬兒聽話趕路。
自家小姐這時問話,雁巧趕忙回答:“係紅綢迎親的馬兒突然停下嘶鳴,不過小姐放心,弘延少爺已經過去了。 ”
雁巧緊張的絞著手帕,小姐第一次成親,她也是第一次當陪嫁丫鬟,可千萬不要出什麼事。
鄭暮雲冷靜吩咐:“那便解下紅綢,留下這馬,再耽擱下去,一定會誤吉時。”
多年來學的禮告訴她當前困境下,當如何取舍。
雁巧焦急的邁著小碎步走到弘延身旁,弘延此時額頭已經出了些細汗,他不明白怎麼平常溫順的老馬今天如此固執。
這馬在家中有些年頭了,還上過戰場,平常舍不得打罵分毫,如今小鞭子都抽兩下了也不肯動。
雁巧此時已經把話帶到,弘延也覺得為今之計把馬先綁在這,等嫂子和哥哥拜完堂成完親,再回來尋這馬最合適。
吉時為重,哥哥現在應當已經政務商議完了,正在換新郎服或者已經在招待賓客了吧。
雁巧回到紅轎一側,知道自家小姐此時什麼都看不到便說:“小姐,咱們得快些了,前麵有好厚重的烏雲,向咱們這邊飄來。”
鄭暮雲並不覺得下雨不好,柔聲說:“幹旱這麼久,就算下雨,也是好事,是及時雨,也是好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