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行宮宴樂不斷時,暗中已有一封密信傳遞了出去,第二日便送達了東域。
看著密信,皇甫顓冷笑連連,“陵尹嘯行,這算盤打的,一個公主就想攪得四方雲動,未免也太小看了這些王公!”
說罷,將密信遞給了身旁的一個年輕人。
年輕人一看,心領神會,“在西域要撮合拓跋成真,到北域又盯上了漁陽懷治,怕是到了歸海王城也會盯上我……想用皇族聯姻來牽動四方勢力相互製衡,一個淩尹淺予怕是不夠!”
皇甫顓點了點頭,“至少漁陽長策不會上鉤的。”
“父王如此篤定?”皇甫明嵩疑惑道,“五大疆域北域最弱,若是能與天帝世族聯姻,對北域有利無害。”
皇甫顓微微一笑,“你忘了那三萬年前的傳言?陵尹嘯行此次出巡,牽製四大王族是其一,怕是還有其他目的。”
“父王是說……難道魔祖真的跟漁陽氏有關?”
皇甫顓雙目微合,“是否有關,這三萬年來都不得而知,但北域絕非外人看到的那般簡單。”
說著,皇甫顓提筆寫下一言。
“無論陵尹嘯行的目的是什麼,漁陽長策可別露餡了才好!隻有天朝混亂不堪,我東域才能安如泰山。”
皇甫顓將信紙封印,隨即投入一麵水鏡中。
水鏡漾開圈圈漣漪,粼光閃耀間,密信倏然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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漁陽長策取出鏡中信件,封印彈指即解。
一直沒有插話的漁陽懷治,此時打破沉默:“父親,歸海王城竟然知道我們也有此水鏡!”
“水鏡之間互有感應,皇甫顓知道也不足為奇。”
漁陽長策打開信紙,見其上有詩一句:
桂花栗子正當時,東山當戶可結鄰。
“皇甫顓這是要試探我啊。”漁陽長策笑笑,“不愧是明哲保身了百萬年的世族,嗅覺真是靈敏。”
“逢大亂便龜縮,依孩兒看,說明哲保身實在是抬舉了他們。”漁陽懷治不忿道。
“正因龜縮不出,故而延續百萬年,興旺至今,那些逞強好勝的大世族卻都衰落凋零,前朝幸存至今的也不過一個拓跋世族而已。”
漁陽長策一邊踱步,一邊說道。
“父親打算如何回複?”漁陽懷治問道。
“為何要回複,成為一個謎團不好嗎?”漁陽笑道,“皇甫顓送來這封信,未必就是想要答複,也有提醒之意。”
水鏡乃是前朝兵器大師少湛波所鑄,共九麵,原本為拓跋天帝監視九域王族的所用,後魔祖作亂,神域大能為防行蹤暴露,曾將數麵水鏡擊毀。
不想歸海王城竟存有一麵,竟還知曉北域也存有一麵。
北域,一艘黑色戰艦,正淩空徘徊在一片姹紫嫣紅中。
如今已是深秋,天地落英繽紛,獨獨此山因地熱的緣故,如大地回春,百花齊放。
“世子殿下,這百花山真是百看不厭,好想把它帶回帝都啊!”
長寧公主鶯聲燕語,亭亭玉立在漁陽懷治身旁。
“北域蕭疏,才顯得這百花山別具一格,若放到帝都,怕連尋常風景都算不上。”
看著長寧公主故作嬌羞,漁陽懷治也不點破,仍是一臉恭敬。
“世子殿下,我們再多玩一會吧,以後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來了!”
長寧公主拉著漁陽懷治向戰船另一端走去,絲毫不避嫌。
漁陽懷治順從地跟著長寧公主,心下卻對四周人員的舉動了如指掌。
尤其是那個修為深不可測的獨腿老者。
按說修煉到了這種境界,肉身的損傷瞬息便可修複,但老者卻始終以獨腿示人,實在很難讓他不多心。
數日遊玩,一行人幾乎賞遍了北域的所有名勝,然而長寧公主卻獨獨對百花山情有獨鍾,出遊伊始便曾在此停留一天,如今返程又要在此停留,再加上那小心謹慎刻意收斂的探查氣息,漁陽懷治冷眼旁觀,這群人真當北域是草包嗎?這麼明顯的探查都感受不出來?
行宮內,長寧公主正在向淩尹嘯行詳述此次周遊的結果,一側還立著幾位修為高深的老者,其中就包括那位獨腿老人。
“父皇,那攬星湖莫說是魔祖氣息,就是靈氣也很稀薄,那太白山頂,除了雪就是風,月光倒確實美,還有那百花山,看似不同尋常,卻也是尋常之地,不過多了些地熱之氣罷了。總之,這一次查探,沒有獲得任何有用的信息。”
長寧公主言語間頗有些氣惱,又覺得不可思議。
淩尹嘯行看向一旁的幾位老者,“眾位愛卿,你們怎麼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