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我鄭重的警告你!報假警是要受處罰的!念在你是初犯,這次就算了,不許有下次!”
我整個人都蒙了,我明明聽見四樓有人在吵架,有女人喊救命,為什麼警察來了,查看了半天,告訴我,四樓根本沒住人!
不可能啊,我就住在三樓,我明明聽見天花板傳來敲打的聲音,明明每天晚上都聽見走來走去的腳步聲,現在敬愛的警察叔叔告訴我,這房子空了一年多了,我這是精神出了問題?還是說,我見鬼了?
我是兩個月前搬進來的。
那天中介打來電話,說是有一套合適的房子,問我要不要租,我說先去看看吧。
天下著毛毛雨,我跟在小茹的身後,走在濕漉漉的大街上,看著身邊來去匆匆的人們。
小茹是中介的員工,那天就是她給我打的電話,她帶我穿過一條小巷,來到一座很破舊的樓前,笑嗬嗬地對我說:“李姐,你別看這樓有點舊,裏麵的裝修還是挺不錯的,這是京劇團的家屬樓,周圍的文化氣氛很好,我看啊,挺適合你。”我笑而不語,心想現在的小姑娘口才真是了得。
我默默地跟她來到三樓,她站在門口一邊在包裏翻鑰匙,一邊誇這房子得好,突然對麵的門吱呀一聲開了一條縫,我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沒人出來,我扭扭頭使勁往裏瞧,突然一個黑影閃過,門啪的一下關上了,著實嚇了我一跳,我望著門上的貓眼洞發呆,據說,貓眼不能從外向裏看,否則會看到詭異的東西,但是眼前這扇門上的貓眼如同施了咒語般吸引著我,莫名地就想趴在貓眼上看看裏麵的世界,腳不由自主地往前邁了一步。
猛地一隻手“啪”拍在我肩上,我嚇得“啊”了一聲,小茹無辜地看著我,略帶歉意地說:“李姐,進來看看吧!”小茹已經趁我不注意打開了房門。
房子的光線很好,三居室,裝修比較古典,根據牆上的照片可以看出,房屋的主人是戲曲演員,女主人應該是唱青衣的。
房子有南北兩個陽台,北邊的陽台對著一棟新樓,看樣子入住的人不是很多,與這邊的直線距離大約三四十米,離得很近,我幾乎都能看清房間裏的擺設。
南邊的陽台對著一棟沒有建好的樓,看起來似乎是中途停工了,整座樓隻有一個大體的框架,一些建築設備橫七豎八地躺在荒草叢中,附近有一排工棚,但是沒看見有人進出,隻有幾隻狗跑來跑去,不知道是流浪狗還是誰家養的。
小茹也許是看出我的猶豫來了,極力地說服我:“李姐,這裏環境雖不是很好,但是絕對安靜,那個工地已經停工了,不會有噪音的。還有,這房子的主人以前是京劇團的領導,所以這房子的物業費是不用交的,房租又這麼便宜,很合算哦。再說這裏購物方便,小巷頭上有好幾家超市,不知道你來的時候有沒有注意、”對於我這樣一個宅女來說,購物方便的確是個不小的誘惑,我盤算著在這個小城不會住很久,索性就租了吧。
辦理完一係列手續後,我就搬進了這套房子。小茹之前和我說過,房子的主人從京劇團退休後就搬到國外和兒女一起住了,所以房子裏的東西幾乎沒怎麼動,都挺齊全的,屬於那種“拎包即入住”型的。
我花了幾個小時的時間把房子的每個房間打掃了一遍,等收拾妥當之後,天也慢慢黑了,房間裏麵開始暗起來,我打開客廳的燈,正在高興世界一片光明的時候,燈“茲啦茲啦”閃了幾下之後,“啪”滅了,於是世界又處於昏暗之中了。很無奈拖著疲憊的身體出去買燈,順便買些吃的。
進出的路在那棟停工的樓和我住的樓之間,要經過那些荒草叢。苦於我的想象力極其豐富,一般,天黑之後我是不出門的,比如現在,我看見那些沒建好的窗戶,黑洞洞的如同一張張饑餓的大嘴,隨時會把我吞進去一樣,我隻好轉移視線,極力不往那邊看。
回來的時候,再次經過那片荒草叢,遠遠地就聽見有一些動靜,不敢多聽不敢多想,加快腳步,突然耳邊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聲,我頭皮一乍,還沒來得及反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躥到我腳下,並死死地抱住我的腳踝,光線太暗,我看不清是啥,或者說我根本就不敢看到底是啥東西,就覺得是毛茸茸的一團活物,我反映了一秒後,猛地從地上彈跳起來,拚命地甩腳,同時拚命地慘叫著,我想甩掉那令人心驚膽戰的毛團。
就在我“活蹦亂跳”的時候,身後出現了一束光,慢慢向我靠近,我來不及研究那光,總之現在那束光就是一束聖光,照亮了我的世界,同時我也看清了那團黑乎乎毛茸茸的東西,竟是一隻黑貓。見到光,黑貓噌地一下跳到草叢,不見了,原來是隻貓啊,早知道是貓我就不怕了,我從小就與貓為伍,什麼貓沒見過啊,真是虛驚一場啊。
我拍拍胸口,安撫一下受驚的小心髒,感激地看向那束光的主人,隻是那光一直在我眼前晃啊晃的,好刺眼,根本看不清是什麼人,這人真沒禮貌啊,哪有用手電筒照人家眼睛的啊?剛剛的感激之情被衝淡一大半,隻聽一個比較蒼老的聲音幽幽傳來:“姑娘,這裏流浪貓狗多,以後走夜路當心點!”“謝謝啊!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