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清從未想過,自己的枕邊人竟是殺害江遇晚的幫凶。而她竟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以夫妻的名義與其生活兩年之久。
她愛的是江遇晚,還是他?
何清清不敢細想。
鄴城的春天比其他地方的春天來的更晚一些,她等了江遇晚一個月,卻始終沒有收到他的回信。她自幼父母雙亡,一個人在鄴城靠著給大戶人家做刺繡掙取微額的收入,才夠勉強的溫飽。她每個月最開心的便是與江遇晚互通來信。
她們聊的其實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比如她會寫她喜歡吃的水果,她會寫她的老板是個很好很好的人,在她生病的時候還來慰問過她,她會寫春天的寒風刺骨,她會寫她的願望是想開一個酒館……
微微泛黃的紙張上呈現她秀娟的字跡,她從未與人說過這麼多話,但在江遇晚的麵前,她卻怎麼也說不夠。江遇晚常常會給她回信,他說他麼家的生意在徐州越做越大,他說他想娶他,他說他會來提親。
何清清有時在想,他說的是真的嗎?徐州是富庶之地,商賈眾多,他竟沒有娶本地的女子,他說想來鄴城娶她。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壓住心底的希冀,或許她不該關注於結果,她想,哪怕他最後沒有來鄴城娶她,她也不會怪他,因為他是她平淡生活的一道光。
可是他出現了,出現在她的麵前。
他的麵容似乎變了許多,記憶中小包子一般的臉如今卻是消瘦了不少,他身上髒兮兮的,可那臉上的笑容卻在她的心底開出花來。
如果,如果慕容嫣沒有在酒館旁開起胭脂店的話,或許她永遠也不會知道真相。
那天晚上她難得的在酒中下了迷藥,然後將江遇晚綁了起來。
她就坐在他的旁邊,等他慢慢的醒來。手邊是前幾年兩人互通的信件,或許她應該早就有所察覺。
比如成親的那晚,他所問起曾經的那個書童;比如他的口味變得特別淡,明明信中的他最愛吃辣;比如他手上那厚重的繭子,一點也不像大戶人家的公子。
“你不是江遇晚。”她斬釘截鐵的說。
他醒了過來,聽到的第一句話便是這個。他看著她陌生的眼神,最終無奈的一笑。
他承認了。
同樣也承認了他是殺死江遇晚的幫凶。
他是江遇晚曾經的書童,他無父無母,8歲他與江家一同去了徐州。後來,江遇晚的家族生意在徐州越做越大,甚至成為了首富。直到有一天他無意間得知山匪與周正聯合,想要將江家洗劫一空。
他加入了這個計劃。
借著江家家奴的身份,與山匪裏應外合,一時之間,血光衝天,整個江家大院的空氣似乎都帶著血腥。瓜分財物的時候,他什麼都沒要,隻拿了江遇晚與何清清這幾年來往的信件,然後孤身一人去了鄴城。
他自顧自的說著,何清清的臉在頃刻間變得煞白。
“清清,我從不後悔。我偷了他的身份,與你當了兩年的夫妻,我不後悔。”
講完了那件事之後,他又說了很多很多,他訴說了年少時對她的愛慕,而何清清隻覺腦中一片轟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