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火流星(1 / 1)

“爺爺,這雪要下到什麼時候啊?”

說話的是一個五六歲稚童,稚童出生就沒了母親,三歲時父親打獵墜崖身亡。自此稚童被村裏老獵戶收養,老漢年逾六旬,不曾婚娶,自此爺孫倆相依為命。

村子四麵綿延大山,村民不事農耕,祖祖輩輩靠打獵為生。這場大雪斷斷續續下了半月有餘,大雪封山無法出山換糧,也無法進山打獵。眼看糧甕見底,風幹獵物也已不多,稚童白淨粉嫩,眉頭緊鎖,一臉憂愁,雖臉帶稚氣,卻是一副小大人模樣。

老漢聞言也是愁雲滿麵,嘴裏卻道:“這兩天雪已小了很多,明天爺爺進山碰碰運氣,雪下這麼大,野獸也要外出覓食。”稚童聞言眉頭漸展,又擺弄起手上木偶來。

時至傍晚,屋內爺孫盤腿而坐,居中有一火盆。稚童手持木偶自顧玩耍,老漢雙目微閉,似在想著事情。

忽的,老漢睜開雙眼,起身快步跑到門前,稚童抬頭一怔,也起身向門前跑去。老漢推開房門,抬頭望天,眼前景象震的爺孫倆目瞪口呆,隻見天上有一紅色火球呼嘯而至,照的天空亮如白晝。火球初見有拳頭大小,再看已大如臉盆。

稚童抬頭雙目圓瞪,一臉緊張,雙手緊抱老漢大腿,開口問道:“爺爺,爺爺,那是什麼?”

饒是老漢年逾六旬,何曾見過這等異象。老漢手撫稚童頭頂不確定道:“應該是流星吧。”

說話間那火球已大如車蓋,凜凜寒冬爺孫倆竟感覺麵如火烤,天空熾白竟刺的人眼難以睜開。稍頃天色一暗,隨後一聲雷霆巨響,竟震的茅屋亂晃,爺孫倆也難以站立,隨即老漢抱起稚童奪門而出。

爺孫倆驚魂未定,又見村南天空一片火紅,細看竟是村南大山火光衝天,天上有零星火球墜落,想來是那光球墜入此處大山撞擊爆炸所致。

連日來大雪,積雪已齊腰深,不曾想那火球墜落竟能引起山火,老漢正納悶,隻見大火中飛出一紫色火球,火球懸停在山火上空,不及細看,火球竟徐徐向村中方向飄來,火球所過之處無物不燃,那地上及腰積雪竟也燃起熊熊烈火。

不待多想,老頭抱起稚童迅速向村子北方跑去,途中見到村中幾十戶村民都是攜老扶幼向北逃竄,個個麵帶惶恐。

“好熱啊,爺爺。”稚童在老漢懷中喊道。

老漢聞聲回頭看去,後方天地一色。地上烈火熊熊,天上霞光一片。火球看似速度不快,卻也遠勝雙腿。老漢麵露絕望,低頭望向懷中稚童,心中悲切,這孩子命苦,出生喪母,三歲喪父,現在又遇上這等天災。

抬頭間忽的瞥到村口水井,村子位於大山中,井深五丈有餘。把孩子放入水井不知能否逃過一劫,不及多想,後方火球已至不足十裏處,老頭暗下決心快步跑到水井旁,迅速把稚童放入鐵鏈拴著的木桶裏。

稚童不知老漢何意,嘴中急喊:“爺爺,爺爺……。”

老漢麵露不舍,目視稚童,嚴肅道:“孩子,大火將至,避無可避。爺爺把你放入水井,或許還能保住性命。”

稚童不由大哭,哭喊:“不要,不要,我要爺爺。”

老漢也是老淚縱橫,相處兩年,孩子可愛、懂事,給老漢孤寂殘生帶來片片歡笑溫情。縱使萬般不舍,也由不得老漢多想。在孩子哭喊聲中,老漢含淚將水桶中孩子放到井中。

老漢快速搖著井上軲轆,待聽到桶底觸及水麵,把鐵鏈撥至井沿卡死,隨即起身抱起井邊青石板覆在井口。

做完這些,老漢略感心安,心道,希望井底孩子能躲過妖火,希望孩子能被村裏生還村民及時發現,希望小鎮能及時派人進山查看。

不用多看老漢也知火球將至,身上棉衣竄起火苗,身體猶如置身火爐。老漢目視水井朝井內大聲喊道:“孩子,活下去”說罷像是認命般緩緩閉上雙眼。

井內稚童聽到井外爺爺話語不停哭喊,“爺爺~爺爺~”

再看整個山村已是置身衝天大火中。紫色火球在村子上空懸停,又在空中飄蕩片刻,似在找著什麼。

稍頃,隻聽呲的一聲,火球消失在山村上方,火球往村北大山而去,速度快的竟發出破空聲。火球在村子周圍大山亂竄,四周綿延大山竟都燃起熊熊大火。

井中,稚童剛入井中便覺周身酷熱,井口火光透過縫隙照的井中通紅,稚童也是滿麵紅通,臉上掛著淚痕。或是哭喊累了,或是酷熱難耐,稚童精神萎靡,沒一會孩子竟昏睡過去。

火球在周邊大山轉了一圈,竟又回到村頭井口,奇的是融金鍛石的火球像是沒了溫度,再沒引起大火,火球落在井口青石板上,在石板上滾了幾下又停下,如此反複滾滾停停似在猶豫。片刻像是做了決定,火球突然彈起,陡然下墜,竟是穿石板而下。

井中稚童昏睡,火球繞桶中稚童轉了幾圈,稍後懸停在稚童麵前打量片刻,最後竟是貼近稚童麵部,從稚童鼻孔悠悠的鑽了進去。稚童對此一無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