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次和兩個小孩聊天，一次是初遇，一次是覺得教他們習武，而這次。
雲亦娣和薑諶一個坐床頭，一個坐床尾，一個平靜，一個嫌棄。
唯一相同的是，都看著有幾分心虛的雲十八。
“咳，娘，弟弟。”
薑諶做了個打住的姿勢:“可別，沒你這樣的哥。”
“既然是要殺葉淺，飛鏢，飛刀上的毒並不是無藥可解，想來是殺手布下的幌子。”
雲亦娣沒有責怪而是平靜的分析:
“而真正的殺機，是殺手本身——那一擊本來是打向葉淺的，十八。”
“對嗎？”清涼如水的聲音很是溫柔。
雲十八沒有隱瞞，點點頭:“可她，很開心不是嗎。”
雲亦娣語塞一瞬:“那你呢。”
“葉淺開心他不就開心了。”薑諶撇撇嘴。
雲亦娣不滿地瞧薑諶一眼。
“嗯，淺淺開心，我便開心了。”雲十八低著頭說道，語氣真誠。
薑諶聳聳肩，給了雲亦娣一個“我沒騙你吧”的眼神。
“十八，娘忘了教你。”無視薑諶，雲亦娣看著雲十八眨眨眼:“愛人的前提，是先愛自己。”
“薑諶你出去。”
薑諶雖然有些不滿，卻還是退了出去。
房間裏隻剩下雲十八和雲亦娣兩人。
“娘，我是愛自己的。”雲十八微微垂頭，披散的發絲遮住神情，雲亦娣感覺他下一刻就會來一句。
“可我更愛淺淺。”
好在雲十八沒有，否則她會很頭疼。
“可娘看不出你愛自己的痕跡，同時還感到心寒。”雲亦娣拉過雲十八的手:
“你有沒有想過，你若出事，娘親和弟弟都會心疼。”
雲十八不敢與雲亦娣對視，他並沒有想這麼多，隻擔心淺淺有危險，聲音悶悶地:“對不起。”
“十八沒有對不起別人，若真的該道歉……”
雲十八從潑墨一般的發絲中抬起頭，看著雲亦娣等待後文，麵色有些發白。
雲亦娣頗為慈愛地拍拍比她還高一個頭少年的腦袋瓜:“你該對著鏡子說對不起。”語氣帶著揶揄。
雲十八鬆口氣:“好，娘親……我以後會注意。”頓了頓，“但是，這件事——我希望淺淺還是不知道的好。”
對味兒了……雲亦娣歎口氣，又問出了那個問題:“十八，非她不可嗎。”
“嗯，但娘你放心，我不會再讓上次的事發生，也不會弄傷自己。”
雲亦娣鬆開了雲十八的手站起身:“罷了，你好好休息。”
出了門，高挺俊秀的身影半倚在房門前帶著促狹之意，憋著笑:“姐姐，談好了嗎？”
雲亦娣揉揉眉心，沒有回話自顧自的走。
薑諶迅速跟上:“讓我猜猜雲十八第幾句話開始提葉淺。”雲亦娣瞧他一眼。
“三句？還是四句。”
回想了一下，雲亦娣誠實道:“四句。”
“有進步。”
雲亦娣差點被逗樂，回頭帶著幾分嗔怒看沒正形的薑諶，從而沒有看到前方的障礙物。
“小心。”
前方是個彎脖子柳樹，談話間雲亦娣差點一頭撞上去，臉頰碰到軟軟的東西，薑諶伸手擋在了雲亦娣臉與樹之間。
“姐姐看路。”薑諶彎起眼睛，強忍著在雲亦娣臉上捏幾把的衝動:“姐姐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