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檸努力把劍拔出來，鮮血直往周檸臉上噴，那人掙紮了一下之後便徹底沒了氣息。
周檸忍著惡心抹了下臉上的血，見門口還有人進來，她拿著劍，等著那人的靠近。
那人似乎是踢到屍體，停頓了一下，拔劍而出，周檸眼尖地想要把他的劍挑掉，卻不曾想那人力氣那麼大，硬生生地震掉了她的劍，握住她的脖子。
周檸覺得自己的呼吸越來越稀薄，從袖子裏掏出銀針，照著那人的脖子上就是一針。
卻在距離一指的距離，被那人輕易地拿住手腕。
與此同時，外麵傳來勝利的號角聲，青黛拿著火折子，看見白昭掐著周檸這一幕。
白昭這才看清楚，周檸手裏是銀針，頭上綁著紅色發帶。
咚的一下，白昭放開了周檸，愣愣地看著脫力的女子。
周檸癱在牆角，白昭緩緩地蹲下來，向周檸伸出手。
周檸下意識地閉上眼，卻發現頭上癢癢的。
白昭輕輕地撫摸著紅色發帶，聲音帶著幾分顫抖，問道：“為什麼要這麼用發帶？”
這不廢話嘛，當然是因為她隻會紮馬尾啊。
周檸說道：“剛才事情緊急，這麼紮省時省力。”
白昭眼中的光突然黯淡下來。
袁青黛過來將周檸扶起來，有些心疼無奈地看了眼白昭，說道：“你先走吧，我來照顧她。”
“好。”
白昭失了神，獨自走到河邊，看星光燦爛，橫屍遍野。
一將功成萬骨枯，他的將軍是踏著許多人的屍骨當上的，可他從不怕有鬼找他索命。
若是可以，他希望這個世界上有鬼，這樣他就能問問，他的阿檸去哪裏了？
那日，他明明趕到了，可他還是晚了一步，眼睜睜地看著空桑海將阿檸推下去。
他們都說，那樣奔騰的河流，阿檸水性不好，肯定早就淹死了。
可他不相信，那樣堅強的阿檸，絕不會如此輕易死掉。
他主動要求鎮守千枯河邊境，得空了就去千枯河附近尋找阿檸。
他尋到了阿檸的發釵，她的婚服，她的木牌，甚至是她的一小塊屍骨。
從那以後，他似乎就病了。
宴席時，看見沈柚獨自喝悶酒，他能看見周檸就坐在一旁，拍拍沈柚的肩膀，笑問道：“我們柚子怎麼了？”
回到家，他也能看到周檸坐在燭光下看醫書，見他來了，阿檸也不會抬頭，隻是安靜地看著書。
可他分明知道，那是假的，假的他都不敢說一句話，就怕戳破這個幻境。
柚子曾經說過，她們不是尋常人，那……這個女人會是阿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