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我仍有私心，隻盼著你平安喜樂便好。”
“天下的好姑娘多著呢，若我真的回不來了，不要留在原地。你要，尋一個你喜歡也喜歡你的姑娘。”
“阿昭，莫要頹廢，莫要哀傷，別讓我瞧不起。”
“阿昭，向前走。”
沒有落款。
白昭揪住侍衛的袖子，喉間已有血腥味，他問道：“和親的公主到底是誰？”
“是安定公主。”饒是侍衛這個陌生人，都不忍看著白昭的模樣。
“誰？”白昭不知道哪裏蹦出來個安定公主。
“誰是安定？！！”
白昭幾乎是吼出來。
侍衛說道：“是——是崔將軍的二姑娘，周檸。”
周檸這二字似有千斤重，卻又似煙霧，飄進白昭的耳間。
與此同時，沈柚手裏拿著一封信，跑了過來。
沈柚還穿著那身紅色嫁衣，頭發淩亂。
一時間，二人駐足相望。
一瞬間，兩人都明白了。
原來，阿檸打的是這個主意。
白昭吞咽下喉間的血水，一步一步走向沈柚，幹枯的嘴唇一張一合：“我們去找——”
“去找她。”沈柚接上。
沈柚本就是從皇宮裏出來的，沈臨早就知道沈柚的動向，便來找二人了。
“你們找她，知道她在哪嗎？”沈臨突然出聲問道。
侍衛立馬下跪道：“參見陛下。”
沈臨抬了抬手，看向沈柚。
沈柚向來溫和可愛的眼眸中竟然染上恨意：“她在哪？”
沈臨搖搖頭：“我不知道。本來按照計劃，她已經該返回京城了，可是計劃有變，她被空桑海帶走了，生死不明。”
“生死不明，什麼叫做生死不明，你讓她去幹什麼了？”沈柚拽住沈臨的胳膊，哭的厲害，“你讓我去幹什麼都可以，你為何要讓我的阿檸去，沈臨，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沈臨帶著三分心疼地看著沈柚，說道：“你本來就是我培養的儲君，我怎麼可能放你去和親，而阿檸……她是最合適的人選。”
沈柚不可置信地後退兩步，說道：“所以你要犧牲她。”
“沈柚。”沈臨恢複不怒自威的模樣，“你要知道，身為一個帝王，一個儲君，不可如此感情用事。”
沈柚問道：“你讓我當儲君，不就是因為我和白狸長的很像嗎？你難道不是感情用事嗎？若是白狸還活著，你難道不會為了她感情用事嗎？”
沈柚的話直擊沈臨的靈魂，說實話，他一直沒有和沈柚挑明這件事。
如今沈柚用著這張臉，說著白狸任性時會說的話，遠比他日日看的白狸畫像更有衝擊力。
當日阿狸為了自己的國人，能自刎在他麵前。
當日的她，也是一身紅嫁衣，如此美麗蒼白。
脖子上湧出的鮮血，手上的鮮血，逐漸消失的體溫，似乎再次出現在自己眼前。
阿狸……
沈柚扯下頭上的鳳冠，說道：“告訴我，她最後出現在哪裏？我要接她回家。”
“孟州，千枯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