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檸認真地聽著周婉的話，她說話的時候，也沒有哭腔，也沒有不滿，隻是在陳述她的想法。
周檸湊近了一些，看著周婉的眼睛，說道：“阿姐，你很好，溫柔，內心強大。你可以不想嫁給沈大哥，但是我希望你是因為不喜歡他而不想嫁給他，你不必貶低自己，你是獨一無二世界上最好的阿姐。”
周檸說話的時候聲音不自覺的溫柔下來。
“對不起啊，阿姐，我忽視了你，你一直為我忙前忙後，卻沒認真地關心過你。我想認字，卻忘記你也需要認字，你一直包容我，站在我身後為我做好一切事，我卻忘了你。真的，對不起。”
“而且我，阿姐，別人我管不著，可是，我不一定會嫁人的，就算我以後嫁了人，我和阿姐也永遠是一家人，這間小茅屋也永遠是我們的家。”
周婉被周檸說的話震驚到了，半天說不出話，最後隻吞吞吐吐地說道：“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周檸笑道：“為什麼不能有這樣的想法？”
她的眼眸在燭光下忽明忽暗。
“不過，也許我以後會改變想法。”
“但是，我不想麻木。有著這樣的想法也許很痛苦。就是，我可能會過的很難。但如果非得選的話，我寧願清醒的疼著，痛苦地看遍這世間冷暖，我也不想隨著別人的聲音，做那——”
“無數不能按自己想法活著的人。”
“阿姐，你想成為什麼樣的人？想過什麼樣的生活？”
周婉抿了抿嘴，說道：“我不知道。也許是嫁個好人家，然後生幾個娃娃吧。我以為，自立女戶，隻是為了能帶著你活下去，怎會真的一輩子不嫁人？”
周檸看著周婉不理解的模樣，歎了口氣，這個時代大多數女子跟她阿姐一樣，從不了解這個世界，又何談去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
不光是女子，男子也一樣。
是生產力決定生產關係，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
生產力的落後決定了他們和她們的人生觀。
“阿姐，你想不想讀書認字？“
周檸認真地說道。
“認字？我又不科舉，讀書認字對我來說沒有用。”周婉繼續打著絡子。
周檸淺淺地笑著，說道：“怎麼會沒用，很有用的。最簡單的，你認字了，就可以看話本子了，很有意思的。”
周婉沒想這麼多，但是不想讓周檸失望，便隨口敷衍道：“那就聽你的吧。”
周檸開心地笑道：“那就說定了。每日我都教你。”
一個月間，周檸認字的速度越來越快，現在已經能看些簡單的書了。
晚上，柳青秀和沈柚來小茅屋睡覺了。
等兩個大人睡著了，沈柚悄悄地說道：“我委婉地問了我大哥了，我感覺他是喜歡阿婉姐的，至於季宴禮，我大哥說不讓我管。”
“至於咱們答應季宴禮的事，我也和我大哥說了，他說就是明日和季宴禮說明白。”
周檸聽完之後，說道：“我怎麼感覺更可疑了。”
“我也覺得，但是我大哥不是不靠譜的人，哎呀，趕緊睡吧，不操這心了，明日咱們還要練功，還要讀書認字，還有很多事呢。”
周檸覺得也是，道了聲晚安便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