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原來他還活著(1 / 2)

“什麼?你是說那醃臢小子還活著?”剛剛即位沒多久的賀帝,看著跪伏在眼前,瑟瑟發抖著的道人,惡狠狠的問道。那道人一臉驚慌,話都不敢說一句,隻是不住的點著頭。

原本還在龍椅上享受著侍女纖纖玉指按摩的賀帝,此時哪裏還坐得住,大聲喝退眾女,從高大的龍椅上彈了起來,一臉憤怒的在廳中踱著步,猛地看向那道人,厲聲問道:“那你可知,那賊小子現在在何處?”

“國師傳話,那人現在的確還活著,隻是。。。隻是。。。”那道人戰戰兢兢,吞吞吐吐的說道。

“隻是什麼?快說!”賀帝惡狠狠地說道。

“隻是那皇曾孫逃跑的時候才四五歲,雖然知道現在還活著,不過卻是不知具體在何處?且如今已過去了近十年了,那人如今什麼模樣,也不。。。不好說。”跪伏在地的那人一口氣說完,緊張的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聞聽此言,賀帝臉色頓時變得猙獰無比,一腳踢倒了麵前的幾案,案上的瓜果梨桃,杯碟碗盞立時灑了滿地。看著地上已經嚇得發抖的道人,賀帝此時心中難以平靜,又轉身撲了上去,瘋狂的一頓拳打腳踢,直打得那可憐的道人滿頭滿臉,鮮血淋漓。

發泄完的賀帝,氣喘籲籲的一把抓住那道人頭發,惡狠狠的說道:“回去告訴國師,三個月內若那小子還活著,叫他帶著整個春秋教的人,一起去死吧。現在,你把這地上的血跡給朕一點一點擦幹淨了,朕可不想這氣派的大廳裏留下你肮髒的汙穢。” 說罷,賀帝一下子癱坐在龍椅上,一臉戲謔的看著地上滿身鮮血的可憐人。

那道人一聽,慌亂的抓起寬大的袖子,使勁的擦著地,隻是本就是渾身鮮血,哪能擦得幹淨,又急又慌之下,忍著劇痛咬著牙,把身上道袍連帶著內衣,全脫了下來,這才勉強算是擦幹淨了,急急行了個禮,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看著那人赤裸著上身,驚慌失措,膽戰心驚的模樣,賀帝發出了一陣舒爽的狂笑,這種生殺予奪的快感總是能讓他滿足。原本自己,遠離朝堂,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藩王,誰曾想能有一天榮登大寶,成為這天下的主宰呢?這一切還真得得感謝那個短命的鉤弋子,要不是他英年早逝還沒有子嗣,自己怕是這輩子都沒這機會了。

冷靜下來的賀帝,想想自己剛剛登基數月,根基並不穩固,如今那皇曾孫居然尚在人間,無疑像是在頭上懸掛著一把利劍,隨時都可能要了他的命。賀帝雖然瘋癲殘暴,卻並不傻,眼下穩定好朝堂才是第一要務,至於那皇孫,還是交給繡衣使吧,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還就不信找不到那該死的小子。

帝國東南麵的淩雲宗山腳下,一個穿著短衫的少年,正埋頭在田間,專心致誌的清理著稻間的雜草。

“言旬,言旬,你在哪裏啊?”田埂上一個約摸十五六歲的少女,一手抓著頭上的草帽,一手扯著褲腿,赤著腳急急的跑著,白淨的臉上滿是汗珠,一雙烏黑如夜空中的星星一般閃亮的眸子,正在四下找尋著。

言旬直起腰,看著遠處跑來的少女,微笑著揮了揮手,笑盈盈的看著她,少女放慢了腳步,微笑著朝他緩步走來,起伏的胸脯卻是悄悄的出賣了她。“喊你那麼多聲,怎地不理人家?”少女嬌嗔著,嫩白的小臉,因為剛剛的疾跑,已是紅雲朵朵。

言旬笑了笑,說道 :“田間風大,剛剛才聽見,平君你怎麼來了?跑那麼急幹嘛?”

“ 爹爹叫我來尋你,該吃飯了,你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辰了。”說完,少女朝著言旬扔過去一個竹筒,竹筒裏的山泉總是那麼清冽甘甜,沁人心脾。言旬抬頭看了看天光,殘陽如血,金色的晚霞裹挾著夏日的餘威,在天邊滾滾鋪開。

兩個小小的人兒,吹著晚風,迎著夕陽,在金黃色的稻海間,留下了兩道長長的影子。一個身形挺拔,精神奕奕的清瘦老漢,早已站在自家門口的院子裏,抽著旱煙等待著晚歸的一雙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