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 章 罪孽深重(1 / 2)

晚上睡覺時,三嬸還因為陸景浩對她撒尿生氣。

陸景浩勸她不要太過,沾到衣服的很快被太陽曬幹。

三嬸說即使幹了也有腥味。

“玲兒,你還怕腥嗎?”陸景浩抱著她說。

在外人麵前,他從不呼喚老婆姓名,私下有時叫寶玲,有時叫玲兒。

媳婦生氣時,陸景浩常親切喊“玲兒”。

“我怎麼不怕腥呢。你以為我們還年輕,還像以前那樣玩。今早我怕死別人看見了。”寶玲說。

“看不到的,那麼遠,太陽猛烈,人們眼睛都被汗水模糊。”

“兒子他們看不到?”

“看不到,不是還有一層玉米苗擋住嗎。你又蹲著他們看不到。”

陸景浩極力安慰媳婦,她此刻委屈得像一個少女。

早上半午,豔陽高照,聽到媳婦喋喋不休說死去母親的壞話,他心裏堵著一口氣,無處發泄。

母親在他的心裏,永遠完美無瑕疵。

想起母親,陸景浩總想起母親在月光下挑水的樣子。

以前村裏隻有一口井,白天地裏忙,她總是夜裏安頓一切,才有空去挑,為明天用水作準備。

在他記憶中,父親愛酗酒,鬧得家裏雞犬不寧。

最後總以母親為他蓋上毯子收尾。他鬧夠會安心睡覺。

有一次父親又喝醉酒打母親,陸景浩拿起一條棍跟父親打起來,兩父子打架,受傷卻是母親。

她心疼來兒子,又怕兒子打死父親,夾在中間左右為難,棍子多數毫無防備落入母親身上。

母親總是在忙,忙完地裏忙家裏,她似乎永遠不會累。

後來陸景浩以捕蛇為生,她一邊說罪孽深重,一邊又祈禱他平安無事。

有一次他和夥伴進深山捕蛇,不小心被一條毒蛇咬到後腳跟。

當時吃了蛇藥還不行,沒走到家裏就昏倒在地。

母親二話不說,冒著生命危險幫他吸毒。

母親當時沒什麼事,但過後經常說犯困,應該有一點點蛇毒侵入體內。

養活五兄弟姐妹不容易,在那個特殊年代,母親冒死藏起幾個窩窩頭,帶回來給他們吃。

但後來還是被人舉報,兩隻解放鞋掛在她脖子上,天天遊行現世。

晚上還要蹲在曬穀場中間,被一群人圍著,評頭論足。

後來日子變好,母親回憶那段艱難歲月,她說她還不算慘,那些被逼吃狗屎的,才慘呢。

她隻是到處走走,遊行觀光似的。剛好種地也勞累,當休息一會。

母親遊行前,盡力打扮一番,頭發梳得光滑整齊,衣服整潔。

如果時間還來得及,她會用山上采摘回來的何首烏,煲一鍋燙水兌涼水,用來洗頭發,烏黑又亮澤。

以前可沒什麼洗發水,全靠山上的植物精華。

但每次遊行回來,母親頭發亂了,衣服髒了,上麵有泥巴,有臭雞蛋。

母親回憶往事,最為此苦惱。她又得花很多時間去洗頭,洗衣服。

父親他為省麻煩,直接吊死在一棵樹上。

他身上事情遠比母親多,每次三更半夜回來,說受不了。

陸景浩到今天也不知道父親犯什麼錯,總之他老是說受不了。

聽到父親死了,陸景浩竟然不傷心,他反而慶幸母親解放,再也不怕父親酗酒。

可母親卻哭得那麼傷心,眼睛哭腫。

這麼多年過去,陸景浩對父親印象早已模糊,他隻記得父親喝醉酒,常對著母親撒尿。

那時他暗暗下定決心等長大殺了父親。

父親終究沒死在他手裏,母親的淚水卻流入他心窩裏。

今早他聽到媳婦喋喋不休說著母親的壞話,他猝不及防尿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