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走出院子想過去幫大嫂炸螞蚱,碰巧黎招娣尋丈夫回家吃飯。
黎招娣不客氣喊菊花站住,氣衝衝問菊花為何剛才死死纏著她丈夫不撒手。
“是他壓住我,還是我纏住他,你要看清楚。”菊花說。
“他壓住你,難道你非要雙條腿纏住他?你還知不知羞。”
“我命都不要,幹嘛要害羞。他是男人,我是女人,難道打架還硬碰硬,
當然是以柔克剛,不然牙齒打掉隻能吐肚子裏。”
“好大的學問,以柔克剛,分明是想占便宜。
如果不是旁邊有人,我看你得寸進尺。”
“我沒你想得那麼壞,你回去問你老公吧。我隻知道以柔克剛,戰無不勝。”
“別在我麵前裝才女,聽著心煩。一百年沒滋潤的狂樣,看到一棵稍微直的樹,眼睛都發光。”
“說你自己吧,村裏誰不知道你跟滕飛分房睡十年了。”
“你比我好多少,咱五十步笑一百步罷。”
“懶得理你這種人,我要去幫大嫂炸螞蚱。”
菊花見黎招娣說中她的要害,趕緊開溜。
黎招娣還想討論占她老公便宜怎麼算,多少得賠償些給她,說著跟著菊花到陸景川家。
看到陸騰飛竟然跟陸明泉他們喝上酒,頓時不言語,擔心吃人的嘴軟,賠償的事不好談攏。
黎招娣趕緊拉陸騰飛回家吃飯。
陸景川說急啥,螞蚱還在鍋裏炸。
“別喝兩杯酒丟開賠償的事。”黎招娣指著陸騰飛說。
丈夫兩杯酒下肚後,全世界都可以拋棄
“男人的事你少管,滾一邊去。”陸騰飛已有半斤白酒在肚子裏,說話粗聲粗氣。
“好心沒好報,他們一群人對付你一人,我心疼你罷。”黎招娣說。
“說啥話,我是那樣的人。”陸景川不高興了。
陸騰飛見自己老婆不會說話,站起來狠狠捏了一下她的臉,推她出門口,說她掃興。
坐下來少不得敬陸景川一杯。三杯兩壺酒下肚,即使隔世的恩仇也將泯滅。
黎招娣回家把自己擔心告訴公公,陸景浩說她多慮,陸景川最是公正的人。
咱家有菜趕緊拿一碟過去,和和氣氣,才是鄰居相處之道。
陸景浩說完就溜出院子,想必也想去喝酒。
“都去喝酒,下午不用種黃豆啦。”黎招娣追出門口喊。
“你真是的,種不種該問你老公,我可是你大爺,別沒大沒小。”陸景浩頭也不回地說。
黎招娣賭氣回屋,她婆婆叫她少管男人的事。
有粥喝粥,有飯吃飯,偶然裝傻,男人才會疼。
“媽,下午咱也別下地了,心裏怪煩的。”
“煩啥呢,眼看芒種就到,黃豆還沒種一半呢。”
“想到中午滕飛和菊花滾在一起我就心煩。那樣子哪像打架,倒像滾床單。”
“這醋你也吃,女人跟男人打架,難道還比劃拳頭,硬碰硬,雞蛋碰石頭?
菊花她聰明,懂得以柔克剛。”
“媽,你也懂得以柔克剛?菊花那貨也滿嘴是以柔克剛。”
“傻丫頭,出嫁前你媽沒告訴你: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泥土做的。無論泥土多堅固,遇到水都淪陷。”
“我以為男人是鐵做的,曉得火上澆油熔化他。”
“男人是泥土才有道理,可硬可軟,才符合陰陽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