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熱熱鬧鬧的公主府幾乎沒有人,樓毓一打聽才知道,公主府出了樁人命案,一個月前,後院的一名廚子發瘋毒死了府裏的好幾個侍衛。
大理寺的人來查,指著明顯的刀口說,這人是被毒死的,隨後收押了那名廚子。三天後,廚子也撞牆自盡了。
樓毓聽的目瞪口呆,良久才一拍額頭,“你們這叫那個!那個什麼……指鹿為馬,對!”
衛靈澤溫文爾雅的一笑,盡顯讀書人的溫和儒雅。
如果不是上次見麵發現她官服上的禽獸變了品種,樓毓簡直要相信她是個溫柔無害的好人了。
兩人走著走著,斜刺裏忽然衝出個小孩兒,一道閃電似的,徑直劈向衛靈澤。
他身後追出來的女子連忙喊:“你別往人家衣服裏塞雪球!”
話音剛落,衛靈澤便“嘶”了一聲,那道閃電已經跑遠了,衛靈澤抖了抖袖子,哭笑不得,“這是報仇呢?”
孟玹追著沈觀棋一路從後花園跑到前廳,她累的上氣不接下氣,那小兔崽子臉不紅氣不喘的,依次把樓琇,鍾暉,衛靈澤禍害了一個遍。
眼看著又朝著鍾朗跑去了。
孟玹不好意思的朝著衛靈澤拱手,扭頭又去追人了。
此時,正好沈辭盈和鍾朗從門口回來。
沈辭盈伸手去接跑過來的小家夥,卻見那小家夥越過她,一陣風似的紮進了鍾朗懷裏。
沈辭盈:“……”錯付了。
鍾朗彎腰把人抱起來,沈觀棋甜甜一笑,然後把凍的冰冷的兩隻爪子插進了鍾朗衣領裏。
鍾朗:“……”
至此,沈觀棋把所有教他文治武功的人都禍害了一遍,拍拍手,事了拂衣去,鑽進了他娘的懷抱裏。
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撲閃撲閃,叫人無法苛責。
幾人走過來行禮,沈辭盈把小家夥交給孟玹,便帶著人進了書房。
孟玹拉著沈觀棋冰涼的小手,回去孟珘那裏。
遠遠的,孟珘披著狐裘,站在門口等人。
自從月份大了以後,他便懶了,加上今年冬天雪大,他更懶得出門。
小家夥見了他先是熱情的獻上擁抱,隨後就要拉著孟珘進屋。
孟珘微微一笑,“等等。”
隻見男人戴上帽子,伸手撫上身旁一顆枝幹很細的樹。孟玹杏眸圓睜,驚呼一聲,飛快的跑開。
孟珘手上用力搖晃了一下,枝頭的積雪嘩啦啦灌了沈觀棋一脖子,作惡多端的某人受到了製裁。
小家夥嗚哇亂叫著躲開,一下子撞在孟玹身上,兩人滾作一團摔在雪地裏。
這場雪,孟玹終究沒躲過去。
屋裏有熱水,孟珘和錦書一起,把小家夥扔進浴桶泡著。看著浴桶裏那發出舒服的喟歎的人,孟珘伸手點了點他額頭,“皮猴兒。”
這話一出,孟珘愣住了。久遠的記憶破冰而出,他想起年幼時一次雪後,他攛掇孟玹去街上打雪仗,結果把鄰居家小孩兒打哭了,被找上門來的時候各自挨了頓抽。
他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耍賴,非要曲氏給他買糖葫蘆,不然不肯吃飯。曲氏被他氣的沒辦法,叫人去街上買了三串糖葫蘆,一人一串。
孟珘如約爬起來吃飯,曲氏被他氣笑了,無奈的點著他額頭,,“你可真是個小皮猴兒。”
年幼時的景象還曆曆在目,可如今,他都快要做父親了……孟珘說不上這是一種什麼感覺,感覺很奇妙,又有一種無可奈何的悲傷。
他笑了笑,吩咐青鸝去煮鍋薑湯,再去給孟玹送一碗。說到底雪裏滾了一圈,別著涼了。